“這裏本來就是我慫恿他來的,就算他們要怪罪,也不算冤枉了我。”宋楚兮彎了彎唇角,“如果這邊真的是無計可施的話,我——我大概知道一個或許能解這種蠱的人。”
她說話做事素來幹脆,但是這一次卻明顯分外遲疑。
衛霖不解的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宋楚兮對上他的視線,就輕輕的笑了下道:“不過我卻未必能請的動他出手的。”
司徒寧遠,嶽青陽的師傅,端木岐的師叔。
嶽青陽的醫術是得他傳授的,已經是不同凡俗,雖然那人在外的名頭並不響亮,但想來是絕非等閑的。
隻是現在她和端木家的關係弄成那樣,這個人——
她也著實不太好開口去求的。
“是什麼人?”衛霖問道:“巫蠱之術在南蠻人族中盛行,至於其他人,則全部都是敬而遠之的,四小姐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我也不確定,但是想來,他那裏可能是條門路。”宋楚兮道,一籌莫展的歎了口氣。
當初她首次病發的時候,端木岐帶她上山求醫,雖然在藥廬住的時間不短,但也隻見過司徒寧遠兩次。
那人倒不見得怎樣的仙風道骨,或是帶些世外高人的古怪脾氣,隻是分外的冷淡——
最起碼現在看來,要請動他,恐怕隻能從端木岐那裏著手了,她宋楚兮是自認為沒有那個麵子的。
隻是——
這會兒偏偏又趕上端木岐進了京。
宋楚兮的心思煩亂,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衛霖隻是困惑不解的看著她,宋楚兮擰眉沉思了許久,最後還是有些舉棋不定,“你容我再考慮一下,橫豎暫時也不差這一兩天的。”
主要是現在南蠻人那邊正在瘋狂的報複,這軍中大權她又才剛握在手裏,並沒有可靠的人接手,現在她如果驟然離開,再遇到一次南蠻人襲營,這裏的局麵恐怕就要完全失控了。一旦失去了軍中的後盾,那麼她和殷述前腳離開,恐怕將要受到的便是朝廷和南蠻人雙方麵的狠手截殺,屆時不僅救不了殷述,她們這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宋楚兮心中煩悶,就越發覺得這帳篷裏麵被火盆烤的燥熱,她轉身掀開了氈門,才剛一步跨出去,迎麵卻見幾個人裹著深色的大氅步履匆匆而來。
雖然不過午後時分,但是寒風凜冽之下,仍是會叫人覺得這天光暗沉了不少,風聲獵獵,那少女一個單薄的身影立在風中,仿佛隨時被風一吹就會消失無蹤了一樣。
殷湛腳下步子不由的加快,匆匆兩步走過來。
“你——”宋楚兮意外的皺了眉頭。
他卻直接拽了她的手腕又將她帶回了帳篷裏。
衛霖本來也正預備離開,剛一轉身就見這兩人又撞開氈門走了進來,意外之餘,他見到殷湛倒是安了心,趕緊行禮,“王爺。”
殷湛會突然在這個時候趕來,肯定是衛霖將這裏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對他交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