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其實也不算全是為了安慰宋楚兮的場麵話,皇帝雖然扣留了殷湛父女倆在京城,但也不會明著限製他們的自由,其實說起來,這和他們在臨陽的時候也沒什麼差別。
宋楚兮笑了笑,就沒再接茬。
衛霖卻顯得心事重重的,拿眼角的餘光偷偷瞧了她一眼,又回頭去看眼身後駐軍大營的方向,遲疑道:“四小姐,七殿下那邊,我們殿下讓提醒您一句,說是——叫您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
因為這一次宋楚兮承了殷述很大的人情,所以衛霖說這話的時候就帶了點兒忐忑。
不想宋楚兮聞言,卻居然沒有苛責,反而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道:“我有分寸!”
衛霖心中微微詫異,當年的那件舊事,殷湛說她知道,當時衛霖其實並不十分信服,但是現在看宋楚兮的這個反應——
她的確是應該心裏有數的。
衛霖抿抿唇,想說什麼,最後卻遲疑著終究沒有開口,隻是突然注意到獵獵寒風中身邊少女被凍的血色全無的臉頰,斟酌再三,突然問道:“對了四小姐,您的身子——還好嗎?”
誠然,聽他隻語氣,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但是出乎意料,宋楚兮卻是忽而扭頭朝他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麼?”
“沒什麼。”衛霖下意識的心虛,含糊道:“就是上回您離京之時身子不是不太好嗎?屬下這才多嘴問一句。”
“是麼?”宋楚兮露出一個笑容,倒是沒再深究,隻道:“還是老樣子,不好不壞的,不過——以前負責給我配藥的大夫不在了,這會兒我心裏多有是有點不踏實。”
這一次見她,但從氣色和外表來看,她也的確是老樣子。
衛霖雖然也知道是自己多心,可是心裏始終懸著一個解不開的疑團,便就叫他時時的掛念著。
宋楚兮帶大軍趕到的時候,那邊宋家軍的駐地內外整個全亂了。
先是南蠻人襲擊了南營門,本來五千人的陣容根本不足為據,但是因為提前出手刺殺了幾位副將,一時之間宋承澤又沒出麵主持大局,宋家軍中人心惶惶,反而節節敗退,被大開了缺口。
隨後這邊一群人正奮力的抵抗廝殺,東邊糧草庫又傳來消息,說是被劫了。
眼下年關將至,南蠻人山裏的糧食供給本來就不豐厚,這時候大家反應過來,他們襲營是假,要趁機洗劫糧草過年才是真的。軍中大批人馬前來增援,這邊也打了起來。
這期間,宋承澤一直不知所蹤。
梁校尉帶著眾人抵禦,卻明顯的力不從心,不住的回頭看。
“主帥不知道去了哪裏,兩處營門的守衛都問過了,說是沒有出營,校尉,這事情不對啊,你說主帥他會不會——會不會也遭了南蠻人的暗算了?”他身邊一個親兵焦急的抹了把汗。
“別胡說!”梁校尉沉聲叱道,但是這會兒就是他心裏也忍不住的往那方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