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幫她報仇雪恨,他甚至可以為她這就和北狄殷氏公開的對立為敵,可是——
他不能讓她成為宋家的掌舵者。
她的手中不能握有實權,她不能——
擁有反抗製衡他的實力。
那個晚上,他去找她的時候,那個丫頭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她寧可忍受那種被囚困的暗無天日的生活,就是不肯對他妥協。
從那一天起,端木岐就已經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了,他知道,理智一點的做法,他應該馬上對那丫頭放手,直接對她動強,徹底斬斷她的翅膀,了卻所有的後顧之憂,可是——
端木棠說的對,他不舍得。
雖然這一刻,他甚至幾乎已經可以遇見到她必定會與他操刀相向的未來,可是——
他就是不想對她出手。
沒有理由,就是不想這樣做。
不想毀了她,也不肯放了她,所以每一日就都這樣煎熬又迷茫著,在混沌鍾迷迷蒙蒙的數著日子。
端木岐心煩意亂,頭也不回的直接就進了花園。
端木棠一麵手忙腳亂的擦著鼻血,見他不理,就趕緊快跑著衝了過去。
這時候,長城剛好從花園的另一頭快步走過來,黑暗中,他也沒看清這邊的人,隻看到黑暗中一個黑影從後麵朝端木岐撲了過去。
長城的目光一冷,縱身一躍,於空中拔劍出鞘,挽起一朵劍花。
那劍鋒雪亮,淩空刺下。
因為始料未及,端木棠的腳步當場頓住,不過看著那柄長劍當空刺下,他也隻是皺了眉頭,眼底並無真的驚慌惶恐之意。
端木岐雖是惱了他的,這時卻不得不狠狠的閉了下眼,沉聲道:“長城!”
長城撲過去,於半空中已經認出了端木棠,半空中腰力一扭,趕緊翻身落回了地麵上。
端木棠白著臉,又拿袖子抹了把弄了滿臉的鼻血,然後卻竟還是不知死活的朝前麵的端木岐晃去。
“我沒有開玩笑啊,你也明知道我沒有危言聳聽,那個丫頭不聽話,你又舍不得將她馴服了,讓她變的聽話,那還不趕緊想別的法子?”端木棠道,說著,就是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越發不懷好意的笑了,“我聽說天京那邊還有她的一個老相好?如果她被那個冒牌貨軟禁的消息傳到京城,該不會有人就要趕著來英雄救美了吧?就算你沒打算要她,也沒必要刻意留著機會,去給他人作嫁衣。”
老相好?殷湛嗎?
宋楚兮在京城那邊有的又何止一個老相好,還有一個狗皮膏藥似的的熊孩子殷述呢。
端木岐的胸中氣悶,臉色就越發顯得陰沉。
端木棠隻看他的這個表情就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