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兮更沒想到端木岐會在這大街上就嚷嚷開了,隻一時恍惚的忘了反應,下意識的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見殷湛主仆正策馬從那巷子裏出來。
端木岐的這些話,他必然是聽到了。就算他現在和皇帝的關係不睦,但這座北狄的朝廷,終究也是他殷氏一脈祖祖輩輩的心血鑄就經營的。
宋楚兮的心中不免尷尬。
“怎麼,兩位還沒走?”殷湛帶了衛恒,策馬自那巷子裏出來,臉上神情卻是極為冷淡平靜的,“端木家主,方才你這些大逆不道的狠話,該不說故意說與本王聽的吧?”
“從來不知,宣王殿下還有這麼個自作多情的毛病。”端木岐挑眉,“我們兩個街頭說些情話而已,與王爺何幹?”
宋楚兮微微皺眉,略有幾分緊張的看向了殷湛。
衛恒的臉一黑,殷湛卻是麵不改色,隻淡漠的看了兩人一眼,同樣也是針鋒相對道:“所謂自作多情的,確乎也不止本王一個。端木家主你一個人的情話兒猶是動聽,可宋四小姐有說些什麼嗎?”
這個人,如今的性情,真是越發刻薄起來了。
宋楚兮是萬也沒有想到殷湛會這麼當麵就和端木岐嗆起來了,一時微微詫異。
端木岐的目光一冷,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分,最後緊跟著話鋒一轉,就又是勾唇一笑道:“要說什麼,也是我們私底下去說,總不能事事都叫王爺聽了去。”
說完,便就拽了宋楚兮的手,“我們走了,別在這裏擋了宣王殿下的路。”
宋楚兮本來還在猶豫著有話要和殷湛說的,被他一拽,另一隻手就不得不拉住馬韁,隨他前行走去。
殷湛駐馬站在那巷子口,目光落在兩人交疊的雙手上,目光不由就多了幾分深沉。
衛恒側目,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線條剛毅的側麵輪廓,小聲道:“王爺,咱們現在是進宮還是回府?”
“回府吧。”殷湛道,強行將視線從那兩人的背影上離開。
太子府。
殷紹的書房裏,婢女送了茶水進來,就自覺的帶上門退了出去。
劉皇後臉上餘怒未消,霍的轉身看向了殷紹,質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廖氏雖然最後勉強認罪了,可是她指證安氏的那些話你又不是沒聽到,你就這麼護著她,回頭到了皇上麵前,少不得又要有禦史參你一個治家不嚴的罪過。那個女人,你到底還要留她多久,真真是個禍害。”
殷紹撫了撫袖口,從容的彎身坐下,諷刺笑道:“母後難道以為我是為了放縱安氏才會對廖氏出手的嗎?”
這件事,雖然從頭到尾,除了幾個人紅口白牙的證詞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但分明是疑點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