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們,讓他們各為其主去賣命吧。”殷湛道。
他是不屑於為難文馨公主那個小女子,但是也沒有為了全她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名聲再去折損各方探子的必要。
“殿下的意思是——”衛恒看著他臉上淡泊鎮定的表情,立刻有所頓悟。
殷湛勾了下唇角,麵上呈現出來的那一個表情就更顯冷然,“天牢裏發生的事,不是還不知道暗中相助即墨勳的是什麼人嗎?讓他們雙方都把消息帶回去,如果是即墨勳的盟友,肯定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替他遮醜了,而另一方——肯定也已經察覺了天牢之事了,逮住了這個時機,還不趕緊設法發難,好扳回一局?這樣一來,他們是怎麼排隊的也就一清二楚了。”
“是。”衛恒了然,舉一反三道:“還有傳回宮裏的消息,同時也可以試探皇上,看她對彭澤那雙兄妹之間的醜事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故意的裝聾作啞?”
“是啊,他也沒有平白吃虧的道理。靖王就算平庸,也是他的兒子。”殷湛感慨著點點頭,“不過依本王對他的了解,他那裏絕對是一早就知道的,隻是假裝不知罷了。反正要確認消息也就隻需要等著耗一點時間,這段時間繼續叫人暗中調查,看看他和彭澤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我們忽略掉了的交易或來往。”
論及自私小氣急功近利,這世上還有人比皇帝更甚嗎?
明知道文馨公主有問題,還接受了一樁明顯是打了他臉的婚事?那就隻能是因為皇帝從中得了別的更大的好處。
可是——
就彭澤那麼個偏居一隅的小國,又能給他什麼了不得的好處?
難不成——
皇帝是有把柄給彭澤人抓住了?
殷湛一時不得要領,免不了失神推敲。衛恒出去傳了一趟他的命令,回來見他還在失神,就試探道:“王爺,您是不是為了廖大小姐去了太子府的事情不放心?”
宋楚兮孤身一人去了太子府,他當然不放心,雖然知道以她的心性並不至於會惹出什麼應付不了的禍事出來。
“隻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殷湛道,卻是答非所問。
“王爺一直都沒跟廖大小姐當麵把話都說清楚了,難道準備就這樣讓她回南塘嗎?”衛恒見他心神不定的樣子,忍了許久的話,終於忍不住的說出了口。
“要不然呢?”殷湛倒是沒發怒,隻心平氣和的反問。
衛恒跟了他多年,知道他的性情規矩,本來在這件事上並不敢隨便過問,但卻深知他在有關廖容紗一事上的執念。
他想不明白殷湛此刻的作為,曾經他明明因為廖容紗的死而萬念俱灰,心灰意冷,現在眼前擺著的可是個可以稱之為神乎其技的轉機,他卻並沒有迫切的上前抓住。
“王爺您別怪屬下多言,其實您比屬下更清楚,南塘的幾大世家,雖然名義上說都是朝廷的臣屬,但也畢竟與一般的臣子不同,哪怕是趕上國宴慶典,也是非得傳召不能隨便進京的。廖大小姐這一走,就算事事平順,下一次王爺再有機會見到她的時候恐怕也要是一年以後了。”衛恒道,這就是他會這樣著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