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宋楚兮才意識到,也許他真的是一時衝動的想法,但是這番衝動之下,他卻也實實在在的認了真。
“殷述——”她張了張嘴,開口的話卻頗多無奈,“我等不了你那麼久,而且——保不準再過個一兩年之後,你就完全是別的想法了。這個問題,我們還是不要討論了,這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別的都姑且不論,我反正是一定不會留在天京的。”
北狄皇室,讓她吃夠了虧,如今好不容易卷土重來,她再不能受製於人了。
她從來就不甘於隻做個安於一隅的婦人女子,曾經,是為了母親和素嵐,她不得不妥協,而且也受到了教訓。屈從和忍讓,並換不來你想要的任何東西,要把自己的需求全部拿來等著別人的施舍來成全的想法,真是傻透了。
也許殷述的心思純良,和殷紹本身就完全不同,可是要她再度折斷自己的羽翼收斂一切的鋒芒去委曲求全——
她做不到。
宋楚兮的態度,隻從她冷漠的眼神中就已經可辨端倪。
殷述隻覺得自己是受了巨大的打擊,有一瞬間的氣血上湧,他突然說道:“如果我阻止呢?如果我不讓你走呢?”
這熊孩子,是談判不成,就要翻臉動強嗎?
宋楚兮忍俊不禁,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忽而往他麵前走了一步,笑的很有些不懷好意。
殷述的眉心一跳,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仰身子。
宋楚兮見他慌了怕了,就更是起了頑劣的心思,逼視他的目光,語氣冷沉又滿懷警告的說道:“柔嘉公主叫你過去的時候,不可能沒先征求過你的意見吧?是你不肯配合,她才兵行險招,動了強了。當時那麼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你為什拒絕?”
打了殷述一悶棍的那個婢女,宋楚兮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柔嘉公主身邊的心腹。
那婢子大概是負責暗中窺測事情的進展的,所以才會躲在外麵聽動靜,沒承想殷述會突然開門闖了出去,她一時情急,就動了手。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柔嘉公主會做這件事,並不奇怪。她的臉燙傷嚴重,根本就不可能恢複如初了,這樣也就不可能再被指婚給端木岐,所以她要為了這而破壞端木岐和宋楚兮之間的關係也是有跡可循的。
殷述被她問的麵紅耳赤,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四下裏瞥了一眼,然後突然一梗脖子道:“那種下三濫的手段,本王還不屑於用!”
不是不屑於用,而是雖然他和宋楚兮之間接觸不多,但是從之前發生的幾件事上就能將這臭丫頭的習性看透了。哪怕不知道對她用軟的,死纏爛打會不會有用,但是可以十分確定的一點是——
硬來是絕對不行的。
就那丫頭的臭脾氣,你要跟她動強,別說不能達成目的,最後肯定還要適得其反的。
這熊孩子,緊張的時候,就連自己的小心思都隱藏不住,隻從他的眼神動作中就什麼都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