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哭鬧起來的陣仗也遠不是一般的孩子可比,馬車雖然奔出去老遠了,殷湛也還是將她那撕心裂肺的哭鬧聲聽的分明。
衛恒回頭看了眼,卻見夜色中空蕩蕩的巷子裏,那小小的一團還在追著馬車跑,忍不住的就又動了惻隱之心,再次提醒道:“王爺,小郡主還在後麵追呢。”
“不用管她!”殷湛冰冷的聲音從車廂裏傳出來。
衛恒無奈的重重吐了口氣,又再狂甩兩下馬鞭,很快就駕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眼見著那馬車越走越遠,殷黎越發的慌了,一個慌不擇路,就被腳下的坑窪處絆了一下,向前撲在了地麵上。
“哎呀,小郡主快起來,摔著了沒有?”身後兩個丫頭前麵就隻敢跟著她,誰都不敢來攔她,這時候才匆忙上前扶她。
殷黎掙紮著爬坐起來,再一抬頭,就連那馬車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小丫頭瞪大了眼睛,坐在地上愣了愣,然後就又再度扯開了嗓子“哇”的一聲哭的地動山搖,一麵大聲的嚷嚷,“父王不要我了!父王不要我了!”
“郡主。”她這麼個哭法,左鄰右舍誰都別想睡覺,兩個丫頭要抱她,她也不讓,就撒潑似的踢騰著兩條小短腿大哭大鬧。
大門之內,管家和侍衛們又相繼衝出來一批,但是卻誰也不敢近這小活祖宗的身,一群人陪在身後,大家集體麵對空蕩蕩的巷子口,表情痛苦的陪著她哭。
彼時的太子府裏,大廳裏,以廖倩華為首,各人都表情濃重的跪了一地的人。
殷紹冷著臉坐在燈影下,他的麵上倒是不見什麼特殊的情緒,隻是不說話的時候,目光冷肅之中便就如有實質,刀子似的刮的眾人頭皮發緊。
“殿下,都是臣妾的疏忽,沒想到那吳氏居心叵測,居然完全不管殿下和咱們府裏的名聲,隻為了和顏承微爭風吃醋,就敢這樣的使手段,惡意中傷。”第一個開口的,還是廖倩華,不是她想挑這個頭,而是躲不過去,誰叫她是一家主母,並且這事情又剛好是找到她的麵前來了呢。
雖然現在她已經認定吳良媛要針對的就是她,不過卻不能承認此事是因她而起,於是就把髒水潑給了顏玥。
顏玥的眉頭皺起,不滿道:“娘娘怎麼這樣說話?這件事和婢妾有什麼關係?不是您和吳良媛之間的舊怨,才引了她的報複嗎?她口口聲聲詆毀的可是你們征西將軍府,不就是那個丫頭認錯人了鬧了一場烏龍嗎?這怎麼就成了婢妾的不是了?”
絮兒的證詞,沒有人能夠坐實,橫豎她現在裝傻也就是了。
廖倩華此刻隻是有口難言,為了維持風度,就隻能是咬緊了牙關,故作鎮定的對殷紹道:“殿下,那個丫頭的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大姐和您是結發夫妻,她的身份怎麼會有差池?這件事絕對是有人栽贓陷害,還請殿下明鑒!哪怕是看在桀兒的麵子上,您也一定不能姑息,不能讓臣妾的大姐蒙受這樣的不白之冤,損了聲譽。”
母親的聲譽,會直接影響到兒子。
殷紹哪怕是為了殷桀的地位穩固著想,也絕對不會讓人在廖容紗的身後往她身上潑髒水的。
這一點,廖倩華還是很有把握的。
座上殷紹一直聽著她說完,又垂眸抿了兩口茶,在一眾女人各懷鬼胎的注視下,最後他居然什麼也沒問,隻就淡淡的開口道:“今天很晚了,都先散了吧,不是說吳氏天亮之前能醒來?她是衝著誰的,到時候直接當麵問了她就是!”
等吳良媛指證?
廖倩華和顏玥同時都是心裏咯噔一下,一顆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