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子府裏的守衛並非兒戲,舜瑛要去盯梢吳良言,肯定不能翻牆,就去和後門的管事說是回驛館取東西了。
宋楚兮這裏被端木岐一打岔,還幾乎是要忘了吳良媛的事了,這時候才趕緊收攝心神道:“怎麼樣?有什麼異常的嗎?”
“沒!”舜瑛將包袱放下,搖了搖頭,“奴婢一路跟著她的馬車,她那馬車出了府邸就直接去了西街,先是去了那邊的綢緞莊,然後又去銀樓取走了幾件前麵叫人去打的首飾,而且兩處地方她都沒多留,應該也不至於是和什麼人接頭了。”
“取首飾或是做衣裳,太子府裏難道不都是找裁縫和銀匠上門的嗎?”舜瑜也覺得這事情不對勁。
“可是她這一路上真的也沒見有什麼異常的。”舜瑛道:“著實也看不出什麼來,如果小姐不放心,那回頭就讓長城找個人盯著點兒?”
“算了,也許就是我多心了呢!”宋楚兮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就算她真是為了要見到什麼人先放的迷魂陣,你就算是再跟上她幾天——她謹慎至此了,難道還能輕易讓你抓住把柄不成?”
殷紹後院裏這些女人勾心鬥角的事,上輩子她就領教的深刻了,隻是沒想到,重來一次,她是和那人半點關係也沒有了,居然也還都不得清淨。
隻是麼——
吳良媛那女人,到底是要去見什麼人呢?她絕對不可能是隻為了拿幾件首飾就親自出門的。
天色已晚,宋楚兮也就懶得再去想。
而兩個丫頭則是本著與己無關的態度,很快也就將此事拋諸腦後。
次日,吳良媛一大早就出了門,據說是因為她的娘家人進京,她特意請了殷紹的恩典,過去見麵的,這一趟走的光明正大,顯然也不能有什麼貓膩,而入夜時分,她的院子那邊就又遞了牌子,說是要遣兩個下人去驛館給娘家人送點東西。
她那院子裏的管事嬤嬤帶著個小丫頭坐了一輛油篷車出了門,很快奔入茫茫夜色之中。
馬車上,吳良媛滿是嫌棄的扯了扯身上那件半舊的丫鬟服,不耐煩道:“他到底是在故弄的什麼玄虛?昨天我都準備好出門了,又往馬車上塞字條,他是把我當使喚丫頭了嗎?”
宋楚兮之前的懷疑並沒有錯,她的確是約了人要見麵的,本來一切的準備都做好了,正要往見麵的地方去,不想在路上要喝茶的時候,卻發現那茶盤裏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彈了個蠟丸,捏開了,那人卻又說約見取消,另外指了那綢緞莊和銀樓讓她去。
“反正都已經出來了,娘娘就忍忍吧,先過去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話說。”那嬤嬤在旁邊勸道。
“事情還沒做,倒是把譜兒擺的不小,我倒是要聽聽他能有什麼本事,如果真能替我鋤了那個賤人還好,否則的話——”吳良媛冷冷說道,說著就又煩躁的扯了兩把領口。
馬車出府,去的的確是吳家人下榻的驛館那條巷子。
吳良媛自車上下來,讓馬車等在巷子外麵,自己垂了頭掩飾容貌,借著夜色遮掩,匆匆的進了巷子。
兩人的確是敲開了那驛館的大門,但是進門之後卻直接穿堂而過,又從後麵出來,進了後麵那條街上的一間茶樓。
這個時間,茶樓本是已經關了門的,但是因為提前疏通好了,仍是有人等著給他們主仆開門,將二人引進了角落裏一個比較偏僻的房間。
彼時那人還沒到,吳良媛就留了那嬤嬤在外麵守著,自己先進去等,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聽到院子裏的動靜,不多時,一個穿著一身黑色鬥篷的男人從門外閃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