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戶正對前麵的荷花池,夏秋兩季,都是滿池荷葉生香,但是這個時候,卻多少透出幾分冷寂來。
這會兒下人們打掃完了,已經自覺的退出了院子,整個秋水謝就好像從萬家燈火裏麵被孤立了出來一樣,不過難得清靜也就是了。
宋楚兮托腮趴在窗口那裏,過了一會兒,五官表情就突然一下子都鮮活生動了起來。
她是沒見到端木岐是從哪裏進的這院子,但是她看到他的時候,他卻已經是走在了石橋上。
身形頎長俊秀,步調散漫優雅。
大約是方便翻牆做壞事,這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簡便的黑色袍子,本來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的,但偏就是他那副樣貌天生生的張揚,月華之下,隻輕輕的一彎唇或是一抬眸的小動作就已經瀲灩生輝。
宋楚兮的心裏幽幽一歎。
這個人,的確是長得好看,在蘅蕪苑,她朝夕相對的看了他整四年,不僅不會覺得厭煩,反而每一次看到,都能有種更加新奇的發現。
這個男子,上輩子一定是行善積德的事情做的太多,所以這輩子才能得上蒼這般眷顧,這副容貌風華,可謂得天獨厚了。
端木岐從那橋頭過來的時候顯然也一早就看到趴在窗邊的她了,倒也沒有先和她打招呼。
他走過來,卻是繞過了門,直接走到這窗前。
“大晚上的,你趴在這裏看什麼呢?”端木岐問道。
“就是沒事才會趴在這裏的。”宋楚兮笑眯眯的回他,她托腮的動作保持不變,隻揚起臉來看他,眸子裏閃著狡黠又明亮的笑意,忍不住的調侃道:“以前我在這裏都是賞景的,可是如果來年這池子裏的荷花都不開了該怎麼辦?”
她這話聽來沒頭沒腦,著是端木岐那樣的定力,也不由的微微一愣。
他挑眉,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個人天生桀驁,許是那副眉目生的太過出色的緣故,美到了極致,便常常會給人亦正亦邪的感覺。
宋楚兮隻看著他,眉目清朗的笑,口中卻是幽幽歎氣,“賞花不如賞你啊,剛才你從那邊走過來的時候,我突然在想,如果你要經常這麼常來常往的往這石橋上走一走的話,我家這池子裏的荷花就真的可以全拔了。”
一個男人,被人這樣大肆張揚的誇讚美貌?
這似乎並不是件十分值得開心的事情。
端木岐是一開始沒想到她會突然把話題繞到了這上麵,不過短暫的怔愣之後,他倒是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樣。
他笑了笑,這一笑,洋洋灑灑,眼底竟有豔光流過。
“你倒是學的快,這才回了宋家不過半天的時間,倒是越發的傷人不見血了。”端木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