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冷的天,宋楚寧從汙泥水裏被泡過一遍,當時因為各種的心思泛濫,還不覺得,剛從秋水謝一出來,就開始凍的渾身哆嗦。
老夫人脫下自己的鶴氅給她裹在身上,回了荊玉閣,就趕緊嚷嚷著叫人去請大夫,“林媽媽,你趕緊去看看,大夫怎麼還沒來?這大冷的天,寧丫頭又是個姑娘家,受不得寒。”
“是!老夫人您稍安勿躁,您先坐下喝口茶順順氣,奴婢這就去!”林媽媽遞了茶水給她,又吩咐了丫頭去打熱水。
“祖母!”宋楚寧眼眶裏蓄滿淚水,可憐巴巴的拽著老夫人的袖子。
“你趕緊的進去洗一洗,把濕衣服換下來,可別著涼,有什麼話,都等過會兒再說!”老夫人心疼道。
自從打秋水謝出來,宋楚寧的哆嗦就沒停過,寒戰一個接著一個的打。
她自小就是被梁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哪裏受過這樣的罪,牙齒打顫,渾身都難受,點了點頭,趕緊就進了裏麵的臥房。
水房那邊的熱水是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丫頭婆自們很快就打了洗澡水回來伺候宋楚寧沐浴,而這時候宋承柏也剛好趕了來。
“祖母,五妹妹怎麼樣了?大夫我已經叫人去請了,應該一會兒就過來。”宋承柏進門就直接問道。
老夫人黑著臉,抬頭往他身後看了眼,見到就他一個人過來,頓時勃然大怒,重重的將手裏茶碗放回桌上,指著門口怒罵道:“那個死丫頭呢?傷了人,她就這麼樣的心安理得?居然這就去躲清閑了,連麵都不露了嗎?”
宋楚兮那丫頭,簡直就是猖狂,才剛回來就不把她這個老夫人看在眼裏,更是讓她的孫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宋義死後,這些年,老夫人就更被所有人供奉起來的牌位一樣的精貴,若說是有誰敢讓她受氣的,這還是頭一次。
宋承柏對此事卻並不樂觀,隻還是恭恭敬敬的提醒道:“祖母,端木少主還在呢……”
這話不說還好,說起來,老夫人立刻就被點著了一樣,一下子就拍案而起,“他們還要不要臉,這可是我宋家的後院,這青天白日的——”
老夫人的話到一半,就猛地察覺自己失言,趕緊兀自打住。
再怎麼說宋楚兮也是他們宋家的姑娘,名聲這回事,家裏的所有人都是息息相關的,要是別的事情也還罷了,可如果硬要給宋楚兮扣一頂不知廉恥或是德行有失的帽子,宋楚寧和宋楚晴這姐妹兩個也都要受到影響。
“咳——”宋承柏咳嗽了一聲掩飾,走過去扶著她重新落座,然後笑道:“祖母息怒,一切都是孫兒考慮不周,本來我是要請端木少主去客廳裏敘話的,後來聽說四妹妹回來,我又久不見她,就直接趕著過去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祖母您快消消氣,別氣壞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