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殷梁剛剛拿到手裏的鐵證就也不敢往皇帝的跟前送了。
因為殷紹私入南塘境內固然罪無可恕,他為奪令牌構陷自家兄弟而殺害朝廷官吏——
這個罪名,絕對不比殷紹來的輕。
最後不得已,殷梁也隻能是退而求其次,隻指使言官彈劾了殷紹一個禦下不嚴,丟失皇族信物的罪名。
“他的手段有限,想憑這麼一點小事就扳倒我,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殷紹冷冷說道,雖然是在閉目養神,但那臉色卻陰沉森冷的十分可怕,“本宮現在好奇的是,南塘那裏到底藏了什麼三頭六臂的世外高人,居然一次兩次的公然算計到本宮的頭上來了。”
從兩大世家的聯姻被毀,到這一次讓他栽跟頭,雖然他手裏一點證據也沒有,但現在若是跟他說這兩件事都是巧合,他是打死也不會信的。
“殿下您還是懷疑端木少主?”斟酌片刻,蔣成海試著問道。
然則這件事並非懷疑就能下定論的。
之前受了涼又被禦書房裏的熱氣一烘,殷紹這會兒隻覺得渾身發燥,心煩意亂,冷著臉不再作聲。
蔣成海於是就識趣的退了出去。
馬車平穩的前行,回到太子府,已經是下半夜。
因為回府的具體時間未定,殷紹一早就叫人傳了消息回府,告訴廖倩華不用等著接駕了,所以等在門房的就隻有管家馮玉河。
“恭迎殿下回府!”外麵的雪勢很大,馮玉河撐著傘從台階上迎下來。
殷紹彎身從馬車上下來,麵色卻紅的很不自然,腳才落地,居然險些一個踉蹌。
“殿下當心,地上滑!”侍衛楊平趕緊扶了一把,觸到他的手,不由的一驚,“殿下可能是染了風寒了,屬下這就去傳太醫!”
皇帝叫他眾目睽睽之下在雪地裏跪了足有兩個時辰,這還是史無前例的頭一遭。
殷紹的心頭窩火,麵上表情還是一派平靜,攔下了楊平道:“不要聲張,我休息一晚就好。”
皇帝本就已經對他不滿,這邊才叫他受了委屈,他馬上就要稱病,八成是要被理解為示威的。
“是!”楊平和蔣成海對望一眼,都沒反駁。
一行人擁簇著殷紹進了府。
遣散其他隨從之後,馮玉河就試著問道:“殿下,安良娣那裏留了話,說是會等著,您看——”
殷紹腳下步子不停,眉頭卻是不易察覺的微微皺了一下,然後麵無表情道:“去顏氏那裏吧!”
他隻有在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才會去安意茹那裏,這一點,別人很難摸出規律,但他身邊的幾個親信卻都早就習以為常。
“是!”馮玉河一點也不意外,躬身應了,“小的這就去讓顏承徽準備!”
漓雨軒裏。
安意茹盛裝等了半宿,得知殷紹去了別處,頓時急怒攻心,一把扯下頭上的八寶珠釵砸裂在牆角,披散著頭發,咬牙切齒道:“顏玥這個賤人,遲早我要讓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