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物證的衙役被殺,令牌不翼而飛。
“這事真真是奇怪的很,眼見著年底了,城裏卻是人心惶惶的。”舜瑜得了消息過來跟宋楚兮說的時候還免不了一陣欷歔,“小姐您猜會是什麼人做的?”
彼時宋楚兮正抱著雪融在院子裏曬太陽,懶洋洋的不想睜眼,就沒怎麼當回事的回了句,“肯定是丟令牌的人唄!”
但實際上她的心裏很清楚——
這件事,已經演變的相當複雜了,效果比她預期之中的還要好。
本來令牌被盜,最有可能就是殷紹發現蔣成海身上的信物遺失,命人暗中取回了。
可是這件事他盡力壓製風聲都唯恐不夠,又怎會殺人擴大影響呢?
這樣想著,宋楚兮的唇邊就不覺的彎起一抹笑。
“事發的時候,其他幾位皇子都在京城,隻有太子殷紹那段時間在河南道上巡視水利,若說有可能將那件東西遺失在大鄆城裏的,也就唯有他了。”同時,端木岐的書房裏,長城也向他回稟了同樣的消息。
彼時端木岐也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唇畔揚起的一抹笑和宋楚兮如出一轍,“如果那東西是他的,那麼當天潛入府衙盜走令牌和殺人的,就應該是先後兩撥人了。看來——那京城方麵,少不得要有一出好戲上演了。”
他這話說的篤定,卻是全無根據。
長城聽的滿心狐疑。
端木岐卻是笑的跟隻狐狸似的,故意吊著胃口不再說了。
天京。
皇宮。
禦書房。
入冬之後,天京就降了一場大雪,天寒地凍。
殷紹剛剛辦完了河南道的差事回京,還沒來得及回府,就被皇帝的一道聖旨傳召進宮,在風雪裏一跪就是兩個時辰。
皇帝的禦書房裏燈火通明,正留了幾個大臣在討論政務,一直到過了二更,那幾位大臣相繼離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吉海才過來傳旨,“太子殿下,陛下請您進去!”
彼時殷紹的身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兩個時辰,膝蓋也是又麻又疼。
他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來,腳下步子卻十分穩健,拍掉身上積雪,跟著吉海進了禦書房。
那殿中火盆燒的很旺,冰火兩重天,幾乎是第一腳跨進去,殷紹就渾身難受。
皇帝坐在寬大的幾案後頭,手捧著茶盞慢慢品茶。
懷王殷梁陪侍在側,見到殷紹進來,就連忙放下茶盞,起身行禮,“臣弟見過皇兄!”
“自家兄弟,老三不必客氣!”殷紹淡淡說道。
兩個人的視線略一交會,看上去明明平平無奇,卻有一種激烈而微妙的氣息在空氣裏散開。
“兒臣給父皇請安!”殷紹走上前去,對著皇帝的幾案跪下。
皇帝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隨手一揮,將放在幾案一角的幾分彈劾的奏章掃落他麵前,語氣平靜道:“看看吧,看完了給朕一個解釋,但願——你能圓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