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孫?”宋楚兮的腦中轟然一聲,渾身的血液也瞬間凝固。
舜瑜自顧整理著旁邊多寶格上的物件,並不曾注意她的一舉一動,隻接口說道:“是啊!原來的太子妃是難產血崩而亡的,最可憐的還是小皇孫,生下來就沒了自己的生身母親。”
小皇孫?皇長孫?
原來——
她的孩子竟還活著嗎?
宋楚兮袖子底下的手指不覺的收緊,指甲狠狠的掐著掌心限製情緒,不叫臉上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
她就像是聽了一件完全與己無關的話題,隻興致勃勃的看著窗台上鳥雀爭相搶奪食物,哪怕心裏已經掀起驚濤駭浪並且顫抖的一塌糊塗,也是一個多餘的字也不曾追問。
宋氏和端木氏,兩者都不是好相與的,如今她身陷囹圄,她就隻能是宋楚兮,否則一旦露出分毫的破綻,以端木岐那般精明的為人,隻怕馬上就要將他查個底掉了。
舜瑜見她沒什麼興致,也就沒再說下去,又微笑著轉身出去取了一小罐稻米進來。
端木岐不在別院,宋楚兮也百無聊賴,趴在窗口那裏逗了整個下午的鳥兒,晚膳也沒用,天才擦黑就歪在榻上睡著了。
“睡著了?”舜瑛捧著新做的衣物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嗯!走吧!”舜瑜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將宋楚兮抱回床上,又替她掖好被角就小心的退到了外間。
屋子裏暖意融融,安靜極了。
宋楚兮睜開眼,一動不動的看著頭頂翠青色的紗帳,唇角彎起一個冰冷諷刺的弧度。
她防了殷紹一輩子,最終傾盡一切,終還是躲不過他設下的必殺局。
她的兒子還活著?她的兒子還活著嗎?可當時宛瑤怎麼會告訴她那是個死胎?
是了,如果不是叫她以為孩子沒能保住,那麼她又如何肯於甘心赴死?
就算隻是為了孩子,她也會咬牙撐下去的。
殷紹這人,算計人心的本事真是叫人佩服。
夫妻三年,他已經是將她的脾氣摸的一清二楚,知道孩子一死,她勢必怒焰滔天,而在明知道動不得他的情況下,就隻會選擇和安意茹同歸於盡,來泄了這口怨氣。
這件事,他當真是做的狠絕了,也——
漂亮極了!
想來當時他應該是對整個東宮都下了禁口令,然後再隻對宛瑤一人透露了孩子夭折的消息。
當時宛瑤掛心她的安危,一心一意守在她身邊,也自然不會想到去懷疑這樣一件大事,並且再去細心查證什麼,於是就順理成章被他利用了一把。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