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何必曾相識(八)(2 / 2)

“薛大哥你去幹嘛了,我還以為他們回來將你殺害了呢?”

張君牧一麵問著,一麵將薛寶義放在了幹草上坐下,又忙去那邊,將地上的幾包藥拿過來。他將藥在空中晃了晃,像是向薛寶義邀功,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薛寶義見他看上去都十五六的年紀,卻還是如此純真、質樸,動作與神態還像小孩子一般的稚拙,知道他定是長期離群寡居,不與人接處,才如此不通世事,不由得心裏替他感傷。

但張君牧對這些渾不在意,他又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紙包,紙包已經被油浸透,隱隱的發著烤芝麻的香味。

他小心翼翼的將紙包打開,將燒餅捧到了薛寶義的麵前,遞給他。那意思是讓薛寶義吃燒餅,薛寶義會意,對他笑笑,便拿起了一個燒餅來,大口的咬了起來。

“你怎麼不吃?”薛寶義見他不吃,便問道。

“我在路上吃過了,剩下的留著明天再吃。對了,薛大哥你是怎麼到外麵去的?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他邊說著,邊用手撓了撓滿是癩的頭,直愣愣的看著薛寶義。

“你臉上這些傷怎麼弄得?”他猛然間,注意到張君牧臉上的淤青忍不住問道。

“這個呀,在鎮上遇到我死對頭了,”他怕薛寶義自責,草草的說了一句,接著問道:“薛大哥,你還沒說,你是怎麼到外麵出去的呢?”

薛寶義見他為了自己去抓藥受傷,心裏泛起一股酸楚,略一沉吟,道:“你走之後,我覺得身體裏有一條火蛇一般,在咬噬我的骨肉,疼痛難忍不能動彈。正在掙命之時,忽然想起早先我父親也教過我如何運功調息,後來調息片刻之後真的有所好轉,之後我漸漸的也不似以前那麼疼了,又記掛著雲兒,便去了林子裏看,能不能找到雲兒。”

“找到雲兒了嗎?”張君牧聽到薛寶義又去林中找雲兒,不由得心裏一沉,心中暗道:原來他是信不過我。

薛寶義垂下眼簾,眼中氤氳似有霧色,他緩緩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張君牧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隻能閉嘴,二人就這麼沉默了。

“對了......”片刻之後,他猛地一拍腦袋,“瞧我這腦袋,我都忘了,我給你帶了金瘡藥回來!”說著,他將那用草繩紮著的四方紙包取來,在薛寶義麵前打開。

隨著淡黃草篾被一層層打開,一團散發著淡淡藥香的白色的藥粉,呈現在眼前。

“大夫說了,這是上好的金瘡藥,隻要塗到刀口處,保管止血結痂!”

說完,也不等寶義同意,便身後解他的衣服衣,薛寶義見他雖不會說什麼客套話,但用情卻真,也便由著他來給自己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