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鴞為了避開這巨大的吸力,奮力的往後掙紮。一時間,與那赤腳道人拉開了距離,正在這時候,氣浪中一股黃光閃現,緊接著“嗡”的飛出一個東西,繼而“咣”的一聲,這道黃光直擊巨鳥的胸腹,隨著一聲淒厲的長嘯,“碰”地一聲巨響,大地都為之震顫,雌鴞與那大銅葫蘆,一同著地,滑出去老遠,身下擦出了一條深溝。
雌鴞終於還是抵不過這個猛烈的一擊。但此時,它似乎很安心,隻見它努力的仰起頭,朝雄鴞死去的地方望去,雙眼含情淚如雨下。
隻見她哀哀低鳴了幾聲,終於,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峰哥......”。
她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朝雄鴞死去的方向掙了掙,可卻連半寸也沒有挪動。它的頭緩緩的朝著雄鴞的方向垂了下去,漸漸合上了雙眼,眼角兩道血痕滑落。
山坳裏的風“嗚嗚嗚”的吹著,仿佛一首悲傷的歌。
這兩隻人麵鴟鴞,雙雙慘死。這畜生雖可惡,但他們那生死相隨、驚天動地的愛,卻讓人心裏不禁悵然,真可謂: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這些人雖都痛恨這襲人的怪鳥,但見他們相愛的如此深,都有些為之感動,一時間,人人心頭都湧出酸澀之感。
遠處的天邊又開始滾悶雷,一個接一個,悶悶的,叫人聽了隻覺是胸口憋住了一口氣,沒有半點爽利的感覺,還不如雷霆大作、暴雨傾盆來的痛快。
一場激烈的打鬥之後,猛然間的蕭索,讓人心中空落落的。如鉛塊一般的雲又壓了下來,一陣陣冷風從山坳裏卷過來,似乎是一首悲涼的歌,冷風拂地,將地上的葉子都湧著向了遠方。
這沉寂的山坳裏,一聲弱不可聞的歎息,在眾人耳邊滑過,可再仔細去聽,就聽見幾聲“咕咚、咕咚”的聲音,隨後酒香撲鼻,原來是那個赤腳道人在喝酒,隻見他將大葫蘆高高舉過肩頭,咕咚咚地喝著,衣服前禁都被酒打濕了,可他卻渾然不在意,仍在這麼咕咚、咕咚大口的喝著。
直到他將葫蘆裏麵的酒喝光,才哈出一口氣,然後“咚”的將葫蘆擲在地上,然後用那雙大手將頜下的酒水抹幹。
不知是否被這醇香的烈酒嗆到,這個年逾花甲的老人,眼中氤氳似有霧色,他有些失神的看著那隻已經死掉的雌鴞,雙眼含淚,但這淚又被強自忍住,他一抹眼角,拭去幾乎奪匡而出的淚滴,然後迎風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隨著一個幹脆的噴嚏,頓時口沫四濺,幾乎噴到了眾人臉上。
他又揉了揉那有些酸澀的紅鼻頭。之後用力一吸,又恢複了那種瘋瘋癲癲的樣子,眼神還是那般的渙散,又恢複了昏昏的酒色之態。
“可惜,可惜。”
他滿嘴的酒氣噴出,看了看那隻,到死頭都向著雄鴞方向伸著的雌鴞,搖著頭,含混的說了句可惜。之後他從雌鴞身跨過,來到了雄鴞倒下的地方。
眾人見這老者心中有事,但又不敢多問,也隻能默默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敢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