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樣走遠,她異常的不知所措,這些日子過來,她也開始釋懷,本來她就是一個人。
逃學回來之後,被學校批評了,被父親數落得狗血淋頭,可她不怎麼在意,不屑一顧。
她覺得,人生本來就沒有意思,別人的開心愉快和她無關,她不懂世界上其他人可以笑得那麼開心,這個世界無趣又絕望……
她身處一個物質的學校,同學會因為她穿著樸素而歧視著她,她選擇和人保持著距離,把同性關係斬斷;
學校裏什麼都不懂的同齡異性,大聲說粗話,自以為很酷,因為她長得好看,還會送給她許多不禮貌的目光;
親戚每逢年過節,就互相暗暗比較,恨不得對方過得更慘……
這些事在身邊發生著,她總覺得她把人性都看透了,世界上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虛偽的表情,身邊就哥哥一人,一直以來真誠地待她好。
可是就是哥哥這麼好的人,也從小就被欺負到大,她想保護哥哥,很多時候無能為力。
身為親人,她很抱歉。
就是這樣,她一直對這個世界挺悲觀。
如果她流眼淚了不說,也不會有人會來問她,現在她已經忘記怎麼哭了。
哥哥對她好,可哥哥也很安靜,緘默。
她記得很多小時候的事。
爸爸年輕時脾氣不好,經常和媽媽吵架,有時候還會動手,拿木棍打,拿皮帶抽,拿掃把打……她那時和李軒都很年幼,不知怎麼辦。她十分害怕,躲在角落發抖哭泣。
她想去找外公,可媽媽告訴她家醜不可外揚。
後來她媽媽離開了這個家,誰也沒有帶走,聽說嫁到國外去了,偶爾會托人給她和哥哥生活費。
現在爸爸年紀大了,脾氣沒有那麼不好了,但她總能想起他動手打媽媽的畫麵,如夢魘般纏繞在心間,再也親近不起來。
沒有期待也沒有恐懼,現在她隻是簡單的找不到活著的意義。努力生活,然後呢?
對愛情不抱期待,對未來也沒有想法,學不會笑臉待人,生活這樣稀爛,仿佛全世界隻剩下她一人……可能唯一想做的,是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她路過的這個世界,是怎樣的絢麗多姿。
她想她要是沒出生就好了。
沒有想過自殺的原因,隻是不想讓哥哥和外公有不好的回憶,不想在意的人被閑人說三道四。
……
微風習習。
李慕溪還在安靜站著,想著,下車人的歡聲笑語,成雙成對的情侶路過,與她無關。
現在她的心情難以言說,因為就在收到李軒消息之前,她還想不再打擾哥哥,不再煩哥哥。
她現在不懂怎麼麵對李軒了。
正在這時傳來李軒的聲音:“慕溪?”
李慕溪聽到聲音抬頭,撞到了李軒的目光。
周圍都是躁動的人群,刹那間唯有這個一隅之地格外安靜。
她說:“哥。”
李軒輕輕地笑了起來,上下看了她說,“先吃飯去。”
到這會,他還沒吃飯,肚子有些餓了,就跑到一個餐館先吃午飯。
他訝異的是,李慕溪也沒吃飯,但這樣剛好,正好一塊用餐。
用餐時,她似乎沒什麼胃口,吃得不多,話也不說一句,兩人之間少了什麼的感覺。
李軒沉默,看著李慕溪細嚼慢咽的,突然又有些良心過不去,她這麼瘦,胳膊細細的,好像一碰就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