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正青的帶領下,三人先後進入了房家的別墅。一邊走,鍾正青一邊介紹基本情況:“發生事情之後,房先生就帶著太太和女兒暫時先搬到龍華寺去住了。至於姐的房間在二樓,我現在帶您過去……”
“不用了。”出乎意料的是,沐長離一口就叫住了鍾正青,“在這兒就行了,有打火機嗎?”
鍾正青還以為沐長離是要抽煙,心裏不由得一陣鄙夷。在思索再三後,他還是決定先把專業人士伺候好了,大不了之後專門做下通風處理。誰知道打火機和雪茄剛摸出來送到別人嘴邊,沐長離非但沒有半點要接煙的意思,反而一把將打火機奪了過去。
“工作之前非得來根煙提提神,不然就開不了工——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可不是那種煙槍。”沐長離一臉鄙夷的道,把鍾正青自己都的慚愧了。隨後,他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甩棍,想了想又掏出了一把榔頭,在手裏掂了掂:“甩棍兩千,榔頭一千,你要哪個?”
鍾正青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問道:“沐先生,您什麼?”
“我,這兩個你選哪個?我按標準給你計費的。”
既然沐長離橫豎都能搞定,其中還有便宜和貴兩款選擇,鍾正青下意識的趨利避害:“那我還是選一千這個吧。”
“行。”沐長離收起甩棍,一邁步就走向了古董格,他的手就不老實的對準了一方硯台。鍾正青的心瞬間懸了起來,這方硯台可不是普通的硯台,不然也不至於放在這裏了。都筆墨紙硯文房四寶,這四寶其實都各有所指,硯台特指的是端州產的端硯。這方端硯更是端硯中的絕品,乃是當年包龍圖在端州做知州臨別時當地父老鄉親所贈。包龍圖不好拒絕,但為了表示自己不取端州一石一物,等到船行至江中便將硯台投入水中。而這方端硯據正是後來文物販子從西江裏撈針似撈出來的,世上都沒有第二方,真真正正的有價無市。
好在沐長離最後並沒有真的做出了什麼,而是將手又對準了旁邊專門立起來的一麵玉鉞——不帶把。鍾正青的心裏立刻又是咯噔一聲,人常言“唐標鐵柱宋揮玉斧”,這麵玉鉞正是宋太宗所用。皇帝禦用之物,還是史上有名的皇帝,豈是隨隨便便就買得起的?開價七位數都是看得起你。
扇子、玉筆……鍾正青的心裏就這麼幾起幾落,沐長離的手機才終於離開了古董格,轉到了陽台上。隻見他猛然一揮榔頭。嘩啦一聲響,一盆牡丹花的花盆頓時被敲了個粉碎,連枝帶葉倒在地上。
“你……你這是在幹什麼?”鍾正青又驚又怒,“這可是房先生專門移植來的葛巾紫,不管太太還是姐都十分喜愛,你怎麼……”
“不是你選的榔頭嗎?”沐長離伸手推開了窗戶,又將其他花盆移開了些,又用榔頭對著牡丹花狠狠一敲,“聽好了。”
就在榔頭剛觸碰到牡丹花枝葉的那一刻,鍾正青的耳朵頓時就是一疼,就好像有兩把鑽子同時在鑽著他的耳鼓膜一樣。不過這股感覺轉瞬即逝,沐長離的榔頭已經將花葉整個打扁,在地上破破爛爛的,斷麵赫然流出了一股嫣紅的鮮血。鍾正青心有餘悸的偏過頭去看裴律師,發現後者十分機智的壓根就沒跟過來,而是一早就保持了五米以上的距離,並且用雙手緊緊地堵住耳朵。
這下鍾正青再也不敢擅自發表意見,立刻放下身段虛心求教:“沐先生,請問剛才那是……”
“如你所見,罪魁禍首就是這盆花。”沐長離一動不動,就蹲在那裏坐看流出的鮮血被泥土一點點的吸收進去,“你不是你家老板的老婆女兒都對這花喜歡得很麼?有時候人不注意,就有可能在伺弄花的時候弄傷手,血就滴在了這花上麵。如果那日子不好,像是乙亥日這種日子,應了時,花吸收了人的精血就容易成精。”
鍾正青下意識的問道:“不是建國以後不允許成精嗎?”
“國家也不讓你***,你當年看過沒?”
鍾正青當然不好意思自己也曾經年輕過,支支吾吾的將話題引到了一邊:“在那些傳裏,似乎狐狸精幹這種事的居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