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深深誤覓王孫(41)(2 / 3)

“張小姐不必多禮。”

張容瑾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女無礙。”

劉啟向竇漪房行禮:“母後萬安。”

竇皇後抬手:“免禮。”

眾人起身行禮:“太子殿下萬安”

“免禮。”

張容瑾看向劉啟,依舊是那件衣衫,依舊是那張麵孔,她眼前的世界卻是天翻地覆。

竇漪房看著下首,道,

“張小姐受驚了,本宮此廂便借由一支玉簪以慰。”

宮人端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支極為精致剔透的紫玉簪。

“此玉簪自華山石而來,掩沒於華山鬆之下,是本宮偶然間得之,此間,便贈予張小姐。”

張容瑾看也未曾看一眼簪子,隻行禮道,

“多謝皇後娘娘賞賜。”

聲音沉重,一如她的心。

眾人卻是豔羨嫉妒皆有,那紫玉簪眾人皆有聞之,那可是淮陽王殿下特意尋來贈予皇後娘娘的,如今卻被皇後娘娘轉贈張容瑾,皇後娘娘此意不正是替淮陽王而贈?

長發綰郎心,玉釵同心結。皇後娘娘此意昭彰。

鄧嫿握緊了衣袖,麵色蒼白。

竇漪房道,“時刻已到,想來春陽正好,不若向花陰中擺宴,也可一攬芳華。”

眾人道是,竇漪房起身,扶就宮女的手緩緩而出,

劉啟隨其後,背影卓絕,衣衫隨風而動,墨發僅以一隻玉簪束起,側臉輪廓流暢而堅毅,衣衫的流雲紋隨行若隱若現,昭示著太子身份的爪蟒亦是隨行而動,眾姝不由得注目。

淮陽王和館陶公主隨其後,館陶一襲宮紋衣裳流光溢彩。

張容琛跪在冰涼的地上,心死如灰,皇後娘娘定是猜測到了,這其中有她之手筆,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如此狼狽的一麵竟被太子殿下瞧見,而皇後娘娘必也因此對自己心中有豫。

她該怎麼辦?

竇漪房的隨身宮女走到張容琛麵前,

“皇後娘娘有命,張二小姐需在此跪到日頭下山才準起來,還望張二小姐反思清楚錯在何處。”

張容琛伏地,行禮,

“是,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張容琛斂眸,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桃花蓁蓁,盛開滿園。

竇漪房的貼身宮女立於前道,

“皇後娘娘已回宮中,特意囑咐奴婢告知各位,各位公子小姐不必拘束,花林各處都擺有幾案,可供落座,不必循位,隨意便可,若得桃花相贈,皇後娘娘亦替各位高興。”

言畢,宮女對眾人行一禮,緩緩退下。

張容瑾心下似懸了千斤石般沉重,未與任何人交談,徑直便走到了花林最深的地方,裏麵擺著一張幾案和席子,張容瑾席地而坐。

繁弦道,

“小姐,您不開心嗎?明明當場戳破了二小姐的嘴臉,您該開心才是,為何卻是如此沮喪?”

張容瑾道,“繁弦,你看那落花。”

繁弦抬頭看似雨紛飛下的桃花,

張容瑾道,

“有些花,終究要枯萎的,花謝了,有什麼可值得開心的?”

眼前,又是方才殿上之景,

太子殿下。

張容瑾苦笑,

她以為自己與張家三小姐不同,沒想到,她們竟是如此相似,隻是一個心悅淮陽王,一個心悅太子而已。

終還是要分道揚鑣。

幸好,她如今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張容瑾以手抵額,看向不遠處的溪流,

麵前的陽光卻忽地被遮擋了許多,

張容瑾回頭,

劉啟立於前。

張容瑾眼神看向別處,起身道,

“太子殿下萬安。”

繁弦悄悄退下。

張容瑾看見劉啟手中握著一花枝。

她卻隻能裝作視而不見,

張容瑾垂首行禮道,

“之前不知太子殿下身份,對殿下多有冒犯,還望殿下恕罪。”

劉啟看著她,抬手,

“花枝。”

他掌心一枝桃花嬌豔欲滴。

張容瑾道,“之前,是臣女冒犯唐突,還請殿下不要責怪,殿下的花枝當贈予有緣之人,而臣女無福消受。”

一陣風吹來,張容瑾鬢發微鬆,漾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