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深深誤覓王孫(28)(2 / 2)

風淒厲,雲水寒。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一聲更漏,惹紅牆歎惋,夜涼如水,染唇寒。

他孤寂地立於亭中,一言不發,

唯望著夜色中那輪大而圓滿的明月,

手中握著那枚鳳佩,一捧清輝撒在他身上,

周身散墜著如玉的月光,飄渺若仙。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小姐,小姐。”

張容瑾被屏鏡的叫聲吵醒,

“怎麼了?”

“小姐,如今已是巳初三刻了。大公子著人來請小姐去仕林苑呢。”

“去仕林苑?去仕林苑做什麼?”

張容瑾忽地想起來,昨日,張琪說要為她引見晁、袁兩位公子。

“小姐,可快些吧,要是晚了,隻恐大公子要絮叨您呢。”

張容瑾起身下床。

屏鏡繁弦忙端來鹽茶水盆。

“小姐,您帶這支吧,這支金步搖晃得人麵流光溢彩,正稱了小姐的好膚色。”

“那隻未免太豔麗了些,該戴這支,想來這支百花玉簪雖繁複卻不過分張揚,戴起來應當是最端莊的。”

張容瑾道:“我不過是躲在屏風後麵而已,又無需出來見過那兩位公子,再者說了,即便是要,這端莊穩重,嫻雅大方,能是一隻簪子能簪出來的嗎?沒有便算罷,不必強求些表麵功夫。”

“既然不必見人,那便如尋常一般便可,再者,那兩隻簪子我實在是戴不住,隻怕綴在頭上能有千斤重。”

張容瑾隨手拿起盒中一隻竹節玉簪插入發間。

“走吧,把你們手上的簪子都放下來,沒的叫人笑話了。”

含朝和屏鏡悻悻地放下手中簪子。

入了仕林苑,張琪的侍書小廝頌卷忙引了張容瑾入內室。

入了內室,頌卷徑直拉開後麵的屏風,屏風後是一方幾案,幾案上有一壺茶和幾個茶杯。

“大公子交代了小的,還請三小姐安坐於屏風後,不要發出聲響,免得失了禮數。”

張容瑾坐下,

道:“知道了。”

張容瑾知道是張琪所吩咐的,並無意為難頌卷。

隻是沒想到,張琪說到做到,竟然真的讓她躲在屏風後相看那兩位公子,可想得到張琪是有多麼想把她嫁出去。張容瑾倒了茶,自顧自喝著。

唯屏鏡在側,屏鏡卻是不敢發出半點聲響,老老實實得很。

張容瑾示意屏鏡坐下,屏鏡忙擺手。

張容瑾道:“那你便在此處站一個多時辰,想來我也不管你了,回卿雲苑,可不準再以我的名義叫小廚做糖糕。”

張容瑾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屏鏡四顧,咬了咬牙,算罷,沒有別人看見,想來該是無恙的,若是有人看見了,小姐也會護著的。

恰時,門外響起人聲。

“雖陛下未曾言明,想必太子殿下之良策也必定得用了。”

“袁兄說得是,陛下如今許是在定奪該讓誰去做,而非在定奪是否要做,畢竟太子殿下所獻賑災策可謂是廣開先河,麵麵俱到,言官都未必能想出如此俱全之策,太子殿下竟一一列出,從廟堂到民眾,從達官貴人到流民,此實乃我朝之幸。”

“晁公子請。”

張琪做了個請的動作,晁禮撩袍列席,

張容瑾隔著屏風上的紗,看向外麵,卻隻得隱隱綽綽的幾個身影,看不清人麵。

一個清朗高亮的聲音響起,

“想我大漢,如今雖列盛世,卻仍饑荒不斷,而太子殿下如今提出的蠲免和以工代賑之法實是良策,想來,民眾身上賦稅的擔子減輕,又因為朝廷鼓勵權貴幫扶弱者,供予了民眾別的路子謀生,這饑荒停息,總算是有盼頭了。”

晁禮落下一子,

“袁兄說得是,此三法雖通俗亦於理解,卻實非等閑之輩可想到的,太子殿下此策一出,仍舊油新烹的其他賑災之法便顯得無用了許多,此法精,便精在了此法處處從民眾的立場去考慮,故而就成了所有賑災之策中最能實踐於民眾之策。非此策無以安撫民心,寬慰災情。”

“晁兄,既令堂是太傅,可曾參與這賑災策論?”

晁禮笑道:“並沒有,不過家父說,此法非由太子殿下一人而得,太子殿下有意待陛下采納該策後,就替這提出策論之人向陛下請賞。”

“如此說來,這策論並非由太子殿下一人而得?”

“正是。”

“這策論之人並不自己獻策,想來並非朝堂之人?”

“依太子殿下所言,似乎的確如此。”

張容瑾聽著男人們的話題,隻覺得無趣,和屏鏡二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