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不傻,聽出這話裏邊有味道,就說:“在外做工,哪有時間顧家,隊裏派活誰能不去啊。”
新局長他帶兩位公安在家裏。新局長說:“二先生?第一次見麵啊,聽說你挺有曆史故事的,人倒是還有氣派的樣子。”
“你是?”
“我是公安局長,來抓日本特務和日本戰犯的。”
“那怎麼抓到我家來了?我是日本特務還是日本戰犯啊?”二先生上來倔勁,話有些衝,他知道,那個地方是絕對保密的,什麼人也發現不了。
“你以為你做得天無縫是嗎?”新局長說。“你把小澤木郎和田中賀子連夜送走了,我們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是詐我啊,既然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你們就找他們倆問一問,看一看有沒有這麼回事情。”二先生比以往都強硬。
“嗬嗬,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啊。你把他們帶到了南大山的馬架山,把他們送到了當年霍彩花的老巢,在那山洞裏安頓他們,對不對?”
“你們說對那就是對;那是你們的說法。我說不對就不對,那是我的說法。你們有了證據的話我是要承認的,可是你們沒有證據,無中生有,我當然就不承認。”
“有人看見你去了田中賀子的家裏,還去了那翠娥的家裏,然後你們就三人一起往南去了。目擊者親自跟到三道家溝子。”
“這目擊者真是邀功心切,開始編瞎話了。”
“等我們把這兩位日本人捉住了,看你還有什麼可說。”新局長說。“我們回大隊去。你不準出門。”
“我當然不出門,可是為什麼呀啊?”
“為什麼,你把有罪的日本人放炮了。”
“他們過得好好的,我為什麼要把他們放跑啊?”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
“別裝傻裝蒜!公安局要抓他們呀?”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公安局的內部人員,我怎麼就會知道某難道是你像我告密嗎?”
“我們走。”新局長帶著自己的工作人員離開了二先生家。他不想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抓二先生,因為他知道,洪輝在上邊,是二先生的後盾,這張春生也是要排斥異己,治天武於死地。凡事還是要留個後手,誰知哪塊雲彩有雨啊!
二先生知道,現在自己家裏一定是被監視了,埋在後山的東西,是沒法挖得出來了,這事情還真的交給老婆了,自己的老婆人長的小,話很少,卻是辦事情最準成的人。別人他不敢信,哥哥和弟弟都能信得著,但是目標太大。有人晚間看見自己了,是誰?隻有劉老二家的劉山木,這人二十六七歲了,也結了婚,可是他很不甘心自己在這社會中沒有撈到個一官半職的,他對什麼人都不服氣,嫉妒他人,瞧不起他人的天性,使他說任何人的壞話,也背地裏總是願意告密這種下做的行徑。生產隊裏人人不惹他,但隨也不和他交朋友,公認劉山木這人壞,不僅僅是壞,還嘴賤。劉山木嘴賤那是出了名的,什麼人,他都要挖苦一番,不這樣,好像他就無法活的下去一樣。
他每到夜晚都像是個幽靈或者說是個暗鬼,在村子裏遊蕩。這次確實是他發現了二先生先進了那翠娥的家,後來又去了田中賀子的家。沒想到,那翠娥和賀子的女兒還沒有報失蹤的案件,公安局就來人了。
劉山木就去向新局長報告,說二先生帶領他們夜晚離開了。
二先生悄悄地老婆說,他把拿東西埋在後山的哪兒哪兒,一定要挖出來,想辦法交到在省裏當幹部的五弟手裏,他會轉給相關部門的的。老婆點頭。二先生注意了,這回不能家裏的孩子聽到。二先生對這件事情交給自己的老婆,是放心的。二先生小聲說:“為了不連累天武,我們自己想辦法把它送出去。”
“我知道,我會辦到的。”
第二天,二先生被公安“請”到了生產大隊。新局長沒有為難他,隻是苦口婆心地政治教育,二先生也不急不躁地耐心接受教育,而且不斷地稱是。可是一到關鍵時候,就不承認自己做過這件事。這不是二先生稱不誠實的問題,承認了,那邊的兩條人命就要不保。二先生內心很著急,那邊的兩個人是需要生活給養的,他被困住了,就沒有辦法了。這新局長是不是故意困他的,二先生不敢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