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家(1 / 2)

潮汕地區的夏季並不算太熱,沒有空氣汙染的天空清澈得像愛琴海裏的海水,看著就舒服。偶爾午後一兩陣急促的暴雨,把那些大大小小的隨處可見的小湖小窪漲得滿滿的,公路邊上的各種樹無一例外地被洗得發亮,仿佛披著上滿蠟的深綠色外衣。

在潮汕地區的南部有一縣,叫做暉萊縣,屬潮汕四市中的JY市管轄,暉萊縣中有一村,名曰山前村,村中人大都姓陳,村裏的人大都能扯上半丁點的親戚關係。我們的主角——悅之,就是在這個小村中快快樂樂地度過她美好的童年的。剛上小學的時候,悅之曾好奇地問母親為什麼山前村要叫山前村,她母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於是,她戰戰兢兢地跑去問她那當生產隊隊長的父親,父親似乎也不知道,但他給了悅之一個很堅定的答案:老子從小就知道這村叫山前村了,有啥好問的!小悅之半懂半不懂地點了點頭便跑開了。

這天的天氣似乎在與誰賭氣似的,從早到傍晚都一直嘩啦啦地拋著大大的淚花,陰沉沉的雲塊壓得低低的,隨時都會掉到地上一樣。已經是傍晚六點半了,要在平時,芝媽早就洗好晚餐用的碗了,早早地拿著小板凳坐門口為下半年寒冷的冬天織毛衣了。可是現在,一桌飯菜擺的好好的,悅之還沒從汕頭學校回來,誰也沒有心情先動筷。悅之的大哥陳大隻今天下午老早就在公路邊的國營的雙發飯店門口等了,每見遠遠來了一輛客車,他就急忙提著傘跑出來,脖子伸得長長的,目不轉睛地看著行駛過來的客車由細細的一個黑點變成眼前的龐然大物,當濕淋淋的客車在他麵前停下時,他便迫不及待地湊到車門前,滿懷希望地期待第一個走下車的是他那親愛的小妹妹,可惜一輛又一輛的停了又走了,下車的人都不是他所等待的。唉,等待總讓人如此的難熬。

“喲!大隻,在等你妹妹呀。”

“嗯,她今天考高考了,說是下午回家的。”

“這都6點多了,還沒來呀?真叫人擔心呀。”

“悅之這娃厲害呀,這才恢複高考的第一年她就參加考試啦,後生可畏呀,後生可畏呀!”

“應該快來了的,你是剛從從惠城下來的吧?“

大隻客套地和從車上下來的同鄉們打著心不在焉的招呼,心裏卻一直惦記著還在路上的妹妹。

大隻知道在家裏的父母此刻的心情也和他一樣的焦急,但他現在除了在這裏等之外,其他的都做不了。

天色愈暗,雨漸細了,一輛打著昏黃的車前燈的客車漸進了,大隻的希望再次被點燃了,車一停他就馬上湊到車門前,第一個下來的並不是妹妹,他心裏有些低落了,突然抬頭,看到妹妹正從車廂上提著大包小包地擠出來,他開心得把笑容高高地掛在沾滿雨水的臉上。“小之!這裏!”“大哥!”悅之一見大哥,心情異常激動,但卻很快由恢複了平靜,低下頭,沒有說話,向車門走來。悅之還沒完全下車,他便立馬接過了她提在手上的所有行李了,能為妹妹提行李,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愉快。

悅之的家就在雙發飯店後麵的小巷子裏,她大哥此時雙手都提著悅之從學校帶回來的物品,悅之接過了大哥的傘,兩個人撐著傘向家裏走去。走過雙發飯店的門口,正撞見在門口處閑坐的挺著個孕婦似的大肚子的飯店老板陳倍發。

“嘿,瞧瞧原來是悅之回來啦,你大哥都在這裏等了老半天了,一見到車就跑來跑去的,渾身都濕了,終究可把你老人家給等回來囉,哈哈!”陳倍發見誰都喜歡開玩笑的,過往的貨車司機都喜歡在這飯店裏邊吃邊與他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