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吩咐,我們還要在此地小住幾日,另有事情要辦,這幾日就請公子自便了。廳中備有飯菜,請公子用了。"那漢子說完,轉身去了。
"哦!"楊開心中一動,暗討道:"她做她們的事,我做我的事。"
想到這裏,為他備的早飯也不用了,匆匆走出了客棧。
走到街上的楊開,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下,見無人跟著,心中一安,這才快步走去。
走著走著,楊開又放慢了腳步。他本是要去鎮外那片竹林裏劉海的家,去查看一下舅舅林成和那王守仁還在否,此時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便扮作無事的樣子,在街上閑逛起來。乃是知道那劉海的家此時是萬萬去不得的,記起那晚臨行時,舅舅林成交待的話,此處不可再回,顯是不再安全了。
楊開在街上閑走了一會,這才又轉回了福來客棧。此時已不見了那朱雲的身影,便是隨同她的那些神秘的漢子也不見幾個。隻在門口遇見一個,那人剛從客棧內出來,見了楊開,朝他點頭示意了一下,也自去了。
到了晚間,那朱雲才現身,也不知這一整天忙碌什麼事了。見了楊開笑道:"我們明天去杭州罷,到那裏等待消息就是了。"
"哦!"楊開聽了,頗感意外,也隻好應了。
閑聊了幾句,那朱雲又自去了。
杭州城。
四通商社。江南第一大商社。
其後有一片大宅院,房屋重疊,不知有幾百間去。是那四通商社的產業。
楊開站在一房門前,望著天空中正在聚集的烏雲,時呈憂鬱。他是這天早上隨了朱雲和其十幾名隨從離了鎮子走了小半天便到了杭州城的。先前看到的那些神秘的漢子一夜之間消失了個幹淨,都不知哪裏去了,竟然全部換了新麵孔,話語隨和,多顯些老成幹練,不似那群漢子令人生畏了。楊開頗感意外之餘,也未多問。
待到了杭州城,朱雲一行人便到了四通商社。從接待人的恭敬的言語中,楊開得知這是朱雲家的生意店鋪。而後又進了這大宅子,見奴仆成群,高堂大屋,自有那富商巨賈的氣勢。心中先前對朱雲的些許疑慮便自消去了大半。知其果為大商家之女,隻是行事有些乖張而已。安排下了楊開,朱雲便又忙去了。
"也不知舅舅和那王大人現在怎麼樣了?"楊開暗裏歎息一聲,也自無可奈何。見房間內的櫃子上擺放有幾部詩書,便取了翻開來閱讀,以做消遣。
在一間廳堂上,此宅的老管家茂才正站那裏恭敬地在對朱雲說話:"老爺於一個月前來過這裏,走時吩咐過,若是小姐來此,就讓老奴轉話給小姐。小姐現在代老爺行事,一切還要萬般小心,不可暴露了四通商社的底。雖是現在無關緊要,但防意外之變,是關係著商社散布於大江南北幾百家商鋪的日後命運。也是老爺耗著一生心血經營那……"
說到這裏,似有隱晦的話即使在這安全的大宅之內也不能明說出來,那茂才頓了一下道:"不管曆經任何風雨,四通商社的根基都不可動搖。誰主天下,誰得了勢,都自有我們的立足之地。"
朱雲聽了,淡淡地道:"這些我曉得。況且我們現在行事,都在暗中進行,不會被人懷疑上什麼的。無大事,我也不會輕易露麵的。這次任務是那個人的手下辦事不利,不得已才請了我親自出馬。基本確定目標葬身錢塘江裏了。"
朱雲說著話,站起身來,走到窗戶前,望了望將要下雨的天空,目光搜遍了一下四周,接著說道:"四通商社有此今天的這般氣象,全是父親當年有幸接手生死門並暗中運作的結果。兩下照應,無往不利,按此經營下去,自可幾百世不衰。"
朱雲輕易的說出"生死門"三字來,自令那茂才臉色一變,這三個至關重要的字,頗多厲害關係,他是不敢直說出來的。忙刻意提醒道:"小姐……"
朱雲笑了笑,轉身道:"才叔,這是你我之間說話,不打緊的。況且當今天下少有人知生死門是怎麼回事。"
那朱雲臉色隨之一肅道:"生死門僅掌握在我父女手中,誰也控製不了的,便是那個手段通天的人也不能。我們助他,也是他曾照顧了四通商社的生意,和父親私下裏有過交情而已。彼此是互利互惠的關係罷了。這一點,他也是明白的。此人卻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