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暈倒了，帶回宮裏吧。”連澈在一旁說道。
她轉過頭看著他：“你能原諒他嗎？”
“是我欠他的，我並不怪他。”
“……連澈。”她握住了他的手，似乎能感覺到彼此深愛對方的心，然而兩顆心卻在此時變得分外遙遠。
……
後宮一片荒蕪，走的走，逃的逃，散的散……
桑小倩沒有聽到公子成功的號角，卻等來了嚴喚之的十萬大軍。混亂中被砸傷了頭，變得癡癡呆呆，真的失去了記憶。連澈把她送回到桑家二老那裏，讓他們帶著她回家鄉。
淑妃在戰亂中染上瘧疾，幾天後不治而亡。留下尚在繈褓中的孩兒，被連澈接回宮中。
安王從邊疆帶回了大皇子連清，是真正的大皇子連清。
安靜的禦書房裏，連澈再整理卷宗，唯錦站在一旁。
這樣的情景，似極了他們初次見麵的樣子，可是經曆了那樣一次拒絕，經曆了那樣一次告白，他們已經不能在回到從前了。
“皇上，你該休息了。”
他搖搖頭，“我把這些整理好，然後交給大哥。”
“真的要把皇位交出去嗎？”
“答應過的事，我要做到。”
我能跟你一起走嗎？這句話，到了口邊，卻偏偏說不出來。
“其實你是個好皇帝。”
“……是嗎。”
“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每個成功的王者背後，都難免背負累累的血債。其實你不必自責，你一心為民，那些九泉之下的靈魂，也會原諒你的。”
“……哦。”
她沉默了一會兒，發現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轉身要走出去，他卻說道：“唯錦，能在給我吹那首曲子嗎？”
她愣了一下，笑道：“好啊！”
……
次日，連澈手捧聖旨來到冷烈霆麵前：“大哥，請接旨吧！”
冷烈霆淡淡道：“別叫我大哥，我可沒有承認你這個弟弟。”
“好吧，連霆。接旨。”
他接過聖旨，看了看，卻幾下撕得粉碎。
連澈驚道：“你……”
“我不叫連霆！我的名字叫冷烈霆！”
“……這是父皇對你的一片心意啊，你怎麼能說撕就撕！”
冷烈霆指著地上的碎片：“這就是那個男人留給我的東西嗎？我生下來他沒有抱過我一天，現在卻出現了這麼一個東西，讓我做皇帝？你告訴他，我不稀罕！”
連澈沉默良久，歎道：“大哥，父皇已經死了。”
不知怎的，冷烈霆的眼中竟然隱隱閃著淚光。
“人都已經死了，你還不能原諒他嗎？”
冷烈霆轉過身去：“我從來不記得有他這麼個父親。”
……
“皇上，我和公子要走了。”
“……你們多保重。”
“嗯，你也一樣，要記得做一個好皇帝。”
連澈低下頭：“我會記住的。”
唯錦望著他，彼此的心中都積蓄著最熾烈的情緒，可是卻都裝出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
連澈，你真的不留我嗎？
如果我開口，你會為我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