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他問道：“真的嗎？無論我要求你做什麼？你都心甘情願？”
“是的。”
冷烈霆盯著她的眼睛，半晌卻沒有說一句話。起身走出她的房間，站在門口用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說：“如果我讓你忘記他，徹底的忘記，你會嗎？”
……
夏天很快過去，一轉眼又到了秋天。白沁湖上一葉扁舟，舟中人在喝酒彈琴。
唯錦斜倚在桅杆上，懶洋洋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他一身白衣，風神俊秀，十指修長幹淨，優雅地彈奏著。
這樣一個神仙之姿的男人，若不是那血海深仇，或許他會是一個頗有情調的公子，每日與友人詩文切磋，潑墨揮毫，坊間女子都傾慕於他，被那絕然的風采所吸引……
隻可惜，他終是放不下仇恨。
他的心情不錯，始終笑著，與她談及宮中之事。
淑妃又從冷宮裏放了出來，現在四大妃子鬥得不亦樂乎，然而皇上還是偏袒桑小倩的。桑小倩懷上了龍種，現在宮裏她一人獨大，說一不二。
“我不想聽這些。”
“就知道你不想聽。”他笑了笑，收了琴弦，劃著漿，把小舟蕩向湖邊。
下船的時候，她踉蹌了一下，他伸手扶住了他。
“小心。”
“謝謝。”
她抽回手，卻被他猛地按在自己的懷中。她透不過氣，卻沒有掙紮。
“為什麼我不行？”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什麼？”
“沒什麼。……錦兒，我們成親吧。”
她愣了一下，淡淡道：“如果這是你的命令，我遵從。”
一年前如果他說出這句話，她或許會興奮，或許會幸福得慌張，但是現在，她已經毫無感覺。他似乎感覺到，她的心，早已經不在他這裏了。
“我真後悔把你送進宮。”
“……”
“你沒資格嫁給我！你欠我的，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那麼……”
“不準你侮辱我的父親！”她忽然間推開了他，眼裏淚花晶瑩：“他欠你的我可以替他還，但我不準你這樣侮辱他！因為在我的心中，他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我就是要侮辱他！”
“我不準我不準！”她發狠地捶打他的胸口，卻被他一把捉住雙手：“為什麼你還把他當好人？如果不是他，我們都不會淪落至此！”
“就算我受再多的苦我也不會責怪他，因為他是我的父親！”
冷烈霆倒退幾步，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因為是自己的親人，所以不管做什麼事都可以原諒嗎？”
唯錦昂著頭說：“是的。”
“……我不信，正因為是親人，所以才加不可原諒！”
他猛地轉身，狂奔離去。
望著他悲傷的背影，唯錦暗暗歎息，公子，其實我明白你心裏的苦，因為是被親人所傷害，所以內心才更加的不忿，更加的痛苦，可是你真的錯了，複仇是不能夠化解你心中的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