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猜錯了,今晚是湯麵條。
湯麵條份量十足,簡直快要變成炸醬麵,紀暖依舊是一勺麵一勺湯的喂他,格裏喝了不少熱麵湯,蒼白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血色。
紀暖高興壞了,十分感激那位做麵條的大師傅。
然而高興並未持續很久,格裏吃撐,把原先的飯也一起吐出來了。
看著他吐在抽水馬桶裏、中午吃下去的並未怎麼消化的飯粒,紀暖隻覺得心都揪著疼。
吐過之後,格裏開始發燒。
他沒有發高燒,隻是低燒,持續的低燒帶走了他為數不多的精神和體力,他變得更虛弱了。
一味地猛塞並不能讓他變得健康,還可能把他撐出一場病。
也不知血清是否發揮了功效,格裏病一晚上就退了燒,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看的紀暖以為是回光返照,不由得害怕起來。
格裏知道她的心思,柔聲安慰:“不要怕……我沒那麼容易死的啦……隻是一時貪嘴硬吃……”
紀暖一聲不吭的平他懷裏,不多時,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眼睛亮亮的,有點發紅:“是我的錯,你是病人,應該吃粥的嘛!怎麼能跟正常人一樣吃白飯呢?”
格裏也恍然大悟:“是呀……嗬嗬……”
於是,紀暖又打電話給李元了。
這回的晚飯,她得到了兩碗稀粥和兩碟鹹菜。
紀暖是不用陪著格裏吃病人餐的,但李元如此安排,顯然是煩了她沒完沒聊要求。
紀暖也沒什麼,陪格裏一起吃稀粥。
粥到底比飯好得多,這回格裏吃了沒有吐,安安穩穩的躺下了。
紀暖洗幹淨碗筷,坐在床上充當暖寶寶,格裏怕冷,不自覺的就往她身邊挪,雖然她火力不算旺,但溫暖一個格裏,足夠了。
格裏就算瘦成骨頭架子,也是一副大骨頭架子,紀暖躺在他身邊,像個大號洋娃娃。
冰涼的大手在被子裏與她十指相扣,紀暖握著那傷痕累累的手,忍不住扭頭看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他的臉。
格裏還沒睡,閉著眼道:“不要亂摸哦……等我好了……再抱你……”
紀暖促狹心起,捏住他高挺的鼻子:“哼哼,你還抱我?我抱你還差不多。”
格裏笑了,睜開眼睛,形狀美好的薄唇彎出迷饒弧度:“東西……真要命。”
紀暖湊過去親了他的唇:“格裏啊……”
“嗯?”
“格裏。”
“……嗯。”
“格裏,格裏,格裏·弗斯?”
“嗯~”
她沒完沒聊叫他的名字,像隻山雀,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格裏拉著她的手,一聲聲的全應下。
“你知道我的過去,我還不知道你的呢。”
“你想聽嗎?我告訴你。”
紀暖貼在他胸前:“你可不可以寫下來,當成信送給我?”
格裏頓了頓,收攏雙臂,把她摟住:“好。”
他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她要的念想隻是這個,那他還給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