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不了,在馬車上抱住紀暖,亂蓬蓬的腦袋枕在她肩窩,不多時,一片濕熱。
紀暖用力揉揉他的頭發,表示自己真的在這裏。
格裏嗚咽似的“嗯”了一聲,聽得紀暖心口酸疼。
他本來不患得患失的人,在潘多拉的時候,他多狠啊,打扮的又漂亮,像個貴族,像個王子。
可現在,因為在乎她,他變成了一個髒兮兮接地氣的臭男人。
她何德何能?
路上,紀暖聽到寨民講格裏為了找她,把這附近的山都翻遍了。後來從寨子一個嚇壞的孩子口中聽紀暖去過竹林,他在那兒看到了沾滿了血的陷阱,當時的表情簡直要吃人。
這幾條獵狗是從二十區借來的,狗是好狗,聞了血味以後就沿著氣味一路追過來,再然後就是……
看著懷裏已經累得睡著的格裏,紀暖苦笑一聲,緊緊的和他十指相扣。
不走了。
她再也不走了。
回到寨子之後,格裏也緩過了勁兒,他跳下車,把紀暖抱下來。
紀暖落地後,下意識的掃視周圍,沒有看到寨花劉。
她又不好當眾問寨花劉去哪兒了,隻能略帶同情的看著李魁五花大綁的被幾個寨民從馬背上扯下來,落在地上摔得夠嗆。
李魁一路上都沒有開口求饒,落地以後也隻是直直的看著紀暖。
紀暖知道他想什麼。
可是她為他感到不值。
李魁背著她逃跑,被人抓了現行,可謂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始作俑者寨花劉卻連個麵兒都沒有露,這也未免太過涼薄。
李魁知道,自己這回要倒大黴了,寨花劉把紀暖推進陷阱,這事兒除了他和紀暖沒旁人知道,相處半個月,紀暖不會,他也不會,但紀暖險些被殺是真的,他必須得給個交代。
想到心上饒笑靨如花,他閉上眼睛心一橫。
交代就交代!
見他這樣,紀暖知道,這家夥是存了必死的心了。
格裏在寨子裏冷了半個月,現在李魁被人捆著回來,任誰一看都知道,是李魁把紀暖帶走了。
老王嫂子還沒從喪夫的悲痛中緩過神,見李魁還在繼續做惡,當即就撲上去給他一頓拳腳:“還真是你這死子幹的啊?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啊?夭壽啊……”
李魁跟過去一樣,一言不發的站著任她打,旁邊幾個家屬見狀,雖然沒有老王嫂子那麼義憤填膺,但也都眼含熱淚,看著李魁的眼神是恨鐵不成鋼、恨自己瞎了眼的。
寨子裏外人不多,都是鄉裏鄉親,拐著彎的親戚。被人這麼當眾打罵,李魁卻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紀暖看的難受。
這人真的不壞,就是太蠢了。
但凡那寨花劉有一點點良知,都不該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李魁倒黴。
他是替她背黑鍋的啊。
眼看老王嫂子的大巴掌要招呼到李魁臉上,紀暖突然喊了一聲:“住手!”
大巴掌停在空中,眾人紛紛看過來,連格裏都扭頭看著她。
紀暖被他盯得發毛,握了握他的手道:“其中應該有些誤會,大家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