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成了一副虛有其表的骨架,髒兮兮的頭發長到蓋眼,身上新繩舊傷,破碎的傷口在爛成條的衣服裏腫脹腐爛,惡臭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紀暖不知道,這一幕竟會讓她心疼的站都站不起來。
“救命啊……”
“救救我……”
“鑰匙……鑰匙……”
她對身後囚籠的呼救聲充耳不聞,抓著那沉重的大鎖,顫抖的翻找鑰匙,可是手抖得太厲害,鑰匙圈幾次都掉在地上。
“雲川……雲川……你醒醒……我是紀暖……雲川……”她哽咽不止,泣不成聲。
終於,大鎖打開,她衝進去抱住了裏麵那饒肩膀,拂去他臉上被血固定的頭發。
真的是他。
紀暖在他頸部一探,還在跳動,可是他已經沒有意識了。
她不可能把他留在這裏等待下一次的救援,絕對不能再讓人折磨他!
紀暖咬牙,硬是將百裏雲川拖起來,背在背上,也不顧自己被惡臭籠罩,一步步的從囚籠裏走出來。
餘下籠子裏被關著的人全都伸著手讓紀暖救人,紀暖把鑰匙圈踢給離得最近的那個人,然後硬撐著往外走。
就算百裏雲川隻剩下一把骨頭,但重量也還是擺在那裏,紀暖被關半個月,營養不良,跑到這裏已經累得不成樣子,再背上一個百裏雲川,沒到門口就走不動了。
隻是在她跪倒的時候,一隻大手從旁邊伸過來,把百裏雲川背起來,然後對她道:“我幫你背,快走。”
那人也是被關押的囚犯,不知犯了什麼事兒,雖然傷痕累累,但身體還挺結實,虎背熊腰的,背起百裏雲川不在話下。
紀暖也不磨嘰,立馬跟上他往外走。
出門之後,紀暖掩護,那男人似乎對駐地挺熟悉,背著百裏雲川,一路過來都沒有遇上雷澤團的人,到了一個守衛不多的哨口,男人壓低身子,對紀暖道:“解決掉兩個人,我們就能出去了。”
紀暖沒多少猶豫,抬槍就打,幹脆利落。
男人背著百裏雲川,身手敏捷的爬上矮牆,見到紀暖在下麵舉不起胳膊,伸手一撈,居然把她也給撈起來了,然後拖著兩人往外飛奔,一邊跑一邊問:“接應你的人在哪裏?”
紀暖如夢初醒,猛地甩開他的手,舉槍指著他:“停下!你是誰?雷澤團的人嗎?放下他,不然我就開槍了!”
那人一愣,扭頭看著她,騰出一隻手扒拉頭發,露出了一張凶神惡煞的臉,臉上還帶著驚疑:“紀,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徐剛強啊!”
這下換紀暖愣住:“什麼?”
徐剛強?
她是聽晨晨過這個名字,但是……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紀暖問的沒毛病,不過她之前的表現已經暴露出了自己對他的不熟悉,男人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對她一點敵意都沒有,然後道:“我不是雷澤團的人,我向你保證。紀,這裏不是話的地方,離他們的地盤太近了,我們必須離開,如果你對我有所懷疑,盡管可以拿槍指著我,我知道你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