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吧……
她要殺的是自己,不是他啊……
“喂……喂……”
她手落在初一的身上,抓住他的衣服搖一搖,沒有反應,她加重了力氣,他還是沉重的伏在地上,沒有生息。
“月升初一……你在幹什麼……喂……快起來……”她惶惶的晃他,越來越用力,“誰要你死了……你別這樣……喂……你起來!我不是你妹妹……我不是……錯了……不對,不對……你怎麼能這樣……你要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啊!”
她越推力氣越大,越叫越失控,最後聲嘶力竭,淚流滿麵。
月升初一怎麼可以這樣死掉?
不該是這樣的!
她不要他一命換一命,他憑什麼替她做決定!
見到紀暖狀若瘋魔,守衛自發上前將她拉開,一人上前檢查,然後對高處的執行官躬一躬身:“確認死亡。”
一句話,四個字,重重烙在她的心上。
滿腔的怨恨,戛然而止,連個征兆都沒櫻
他死了,她該去恨誰?
胸口悶痛得喘不過氣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還是缺氧,最後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對著自己沾滿血腥的手嚎啕大哭。
潘多拉夠狠,殺人誅心。
是她自己太軟弱,沒有反抗的勇氣,才會讓初一陷入這樣的境地。
他是替她死的。
初時也是替她死的。
兩條命,那麼沉重,就算活著,她也背負不起。
但更可悲的是,即使悲痛欲絕,她還是沒有對高台上那執行官出心中怨恨的勇氣。
她還是怕死,她卑鄙無恥。
雖然這就是執行官的目的,但紀暖滿臉的血淚,哭聲過於淒厲,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聲波重疊往複,讓他覺得很鬧心,他揮揮手,讓人把她帶下去。
紀暖被守衛拖下明亮的台子,眼看著自己和初一越來越遠。
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裏,那麼的單薄。
苦意從心底蔓延到舌根,紀暖突然發了狠,掙出一手,猛地拔出守衛腰間的手槍。
隻是,不等她抬手對準執行官,訓練有素的守衛已經反應過來,扭了她的手奪下槍,一個手刀把她放倒,輕鬆的跟喝涼水一樣。
紀暖在昏過去之前想,這就是職業和業餘的區別,她在這些人麵前毫無反手之力。
她這番垂死掙紮多少取悅了執行官,他擺擺手,讓人把她帶下去,然後,終於肯從高處下來,站在了台子上……
她在沙漠中行走,身邊是一望無際的灰色地,忽然,雷霆聲動,冰涼的雨水撒在她的臉上。
紀暖猛地睜開眼,看到了眼前的守衛正用濕毛巾敷她的臉。她這麼一睜眼,兩人對上,紀暖二話不,伸手就去抓放在一旁的槍。
守衛遠比她反應迅速,一把將她按在地上,見她另一隻手揮拳打來,他隻好丟了毛巾按住她的另一隻手。
“放開我!”紀暖頭暈眼花,全憑本能掙紮,“你們把他怎麼樣了!放開……”
“噓!別吵!”守衛用一隻手按住她兩手,騰出一隻手拉下臉上的麵罩,“是我!”
紀暖怔怔的看著那人,胸口絞痛,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
“你怎麼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