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覺得百裏雲川是最不可能叛變的,哪怕城市毀滅、軍隊散了,他也會握著槍杆,像一尊戰神一樣站在前線,守護著幸存者們,守護著她。
可她親眼見證了他的背叛,親手將子彈打進他的胸膛。
他的血濺到她臉上的一刻,她知道,這將是她一輩子的夢魘。
遠處一閃一閃的亮起了信號燈,那是換崗的標識,紀暖深吸一口氣,把眼角的潮意逼回去,轉身往城牆下走。
巡視一,也該回去休息了。
屍群還沒有來,與其在這裏忐忑不安,不如養精蓄銳,以不變應萬變。
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又有一批人在軍隊的護送下離開了綺樺,這下,原本就冷清的綺樺城更像一座空城了。
紀暖站在城牆上,目送貨車軍車向著格桑城蜿蜒而去,想起昨晚和月升初一的對話,以及他抓著自己的手,出的那句……
“噗噗噗噗噗!”她重重的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就算過了一夜,他的神態和聲音也依舊清晰,除了話裏的意思,他傳達的還有別的感情。紀暖已經不是少不經事的女孩,她知道他眼神裏蘊含的是什麼。
實話,她不敢往深處想。
下了城牆,去指揮部集合,留守部隊全員都在……不,就他們這不到二十個人,還稱不上部隊。這才第四,綺樺城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估計也不會再有人加入,所以,就在這清早的會議上,月升初一把留守部隊正式更名為特別行動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紀暖愣了一下,原別動組的成員也都有點吃驚,但很快就接受了。
也對,在這種時候還要留下來的一群死腦筋,也隻有這個名稱能激起他們的責任感和自豪感了。
“這是別動組的第一次會議,也是最後一次,這次行動過後,估計隊伍就要被解散了。”月升初一淡漠的開口,然後將掛在牆上的地圖取下來,“下麵我來分組。”
別動組的人太少了,初一初三,紀暖裴涼,江河湖海,還有穆中尉、羅君白、陳鏡杭、陸國濤,再加上原別動組的兩個年輕人楊敬軒和蕭亮,昨晚報名的顧原、唯一的平民厲覺——
一共才十六個人。
“紀暖裴涼一組,守西邊,江南河曲顧原厲覺一組,守東邊,湖玉海涵楊敬軒蕭亮,守北邊,穆師歌羅君白陳鏡杭陸國濤,守南邊。”
分完之後,穆中尉舉手:“鍾中校,你和解封臣在哪裏?”
“我和解封臣要外出執行任務,城裏隻有你們四組,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將行動指揮權交到紀暖手上,由她來管理整個隊。”
話音剛落,眾饒目光刷的落在了紀暖身上,然而他們都隻是看了看,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紀暖吞吞口水,感覺壓力山大。
這時,裴涼淡淡的問道:“鍾中校和解副官要去執行什麼任務,能透露一句麼?”
這問題也是眾人想知道的,裴涼問出來了,眾人也就看向了月升初一。
“不能。”月升初一直截簾的拒絕回答。
“……”
紀暖下意識的為他捏了一把汗。
這個家夥,就不能任務機密無可奉告嗎?非得這麼直接下人臉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