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應該都知道她殺了百裏雲川吧?
可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責怪她?
是他們還沒有聽到消息,亦或是已經知道他沒了,同時也知道他叛離正道了呢?
她不想這樣。
真的不想。
她寧願是自己錯殺了百裏雲川,也不想他背負背叛者的名聲。
真想忘記她對他舉槍相對的場景,隻記住他對自己的好,這樣一來,心裏就不會有痛苦,隻有快樂的回憶了。
他對她那麼好,結局不該是這樣的。
他光明磊落了那麼久,不該在最後葬於黑暗。
眾人紮堆看望之後,紀暖的單人病房就空了,隻有醫生和護士過來給她打了一次針送了一吃飯,之後,就沒有人過來了。
紀暖不知道,自己此行是不是完成了總司令交代的任務,她隻知道,當百裏雲川的血濺到自己臉上的時候,她再也不能愛上任何人了。
一顆心就那麼大,被擅千瘡百孔,遍體鱗傷,她還拿什麼去愛?
怔怔的在病床上躺到半夜,紀暖身體疲倦,卻沒有一點睡意,一直睜著眼睛,默然回想著過去。
眼睜睜的看著顧前死,親手了斷那藍,舉槍射殺百裏雲川……她愛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善終,仿佛魔咒一般,在她腦海裏不住的盤桓。
可能真的有宿命吧,不然的話,為什麼跟她沾上邊的全都不得善終呢?
到了後半夜,裴涼撐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推門進來了。
他是一個人來的,事到如今,紀暖看到裴涼,比看到穆中尉他們的感覺還要親近。
畢竟同生共死不是普通經曆,裴涼於她也有救命之恩。
裴涼自來熟,進來後見到紀暖沒睡也不驚訝,自己在床邊的軟椅上坐下,把拐杖放到一邊,然後抬眸看著紀暖:“睡不著?”
“……你不好好養傷,跑來我這兒做什麼?”
紀暖聲音冷淡,但並沒有趕客的意思。
裴涼道:“怕你一個人寂寞,就過來看看。”
“不用你來看我。”
“我昏迷之前的事情,解封臣都告訴我了。”裴涼自顧自的道,“初一去救你時,沒想到你還惦記著我。”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隻是一報還一報。”
“我醒過來以後,去總指揮部彙報了工作。”
紀暖雖然不話,眼睛卻是看了過來,裴涼知道她想聽,於是繼續道:“總司令打算將百裏雲川的事情隱藏到底,誰也不,知情的隻有江河湖海,還有你我她。”
紀暖的眼神暗淡下去。
“還有件事,跟你有關。鑒於你這次行動果敢英勇,總司令會授予你少尉的軍銜,紀,你現在也是在編的士官了啊,恭喜恭喜。”
是恭喜,他臉上卻沒有半分欣喜,隻有一臉的苦笑。
紀暖也覺得諷刺。
用心上饒性命,去換軍銜……這種事情,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命令已經發出去,估計任命明就會到達,到時候還要拍照呢,記得洗臉啊。”
裴涼的玩笑話逗不樂她,她吸了口氣,吃力的問:“月升團那兩人,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