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個人,平時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看起來人畜無害,一旦發飆,那雙眼睛就會變得異常淩厲,嗖嗖的往外飛眼刀子,一句話就震的整個走廊的人都兩腿發顫。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怒火,冷冷的道:“讓開。”
也是愛女心切,那母親依舊挺身攔路:“我要是不讓呢?!”
“你的女兒變成什麼樣,我一點都不關心,但我懷裏的這個人若有什麼不測,你們,一家,都別想好過。”
父親上前給妻子撐腰:“你可是軍人啊!居然這麼威脅我們?還有沒有王法了!你的長官是誰?!”
裴涼冷笑一聲:“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就是被你們這群平民打的。她為你們四處奔走,換來的就是這個下場。現在,我不想再第三遍——讓開。”
“……”
一聽紀暖是被平民襲擊的,那對夫妻的氣焰立馬矮了三分。裴涼再往前走的時候,他們也不攔了。
待裴涼推著人離開,他們才聲的罵了一句:“打的好……這麼囂張,怎麼沒把她打死……”
裴涼知道那群人是口服心不服,但他根本沒有精力跟他們周旋,單是看著紀暖受苦,他就已經心力交瘁了。
把紀暖帶到病房之後,護士趕緊給紀暖插好管子,看著儀器上的讀數從紊亂到正常,兩人才鬆了口氣。
“長官,病饒情況已經穩定了,我們先去忙了。”
“去吧。”裴涼擺擺手,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掏空了。
紀暖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裴涼的心。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緊張紀暖,明明當她在百裏雲川身邊的時候,他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想要保護她的感覺。
可是現在,百裏雲川失蹤了,能保護她的,隻有他了啊。
她就那麼一個人躺在臨時房裏,遍體鱗傷,一臉的血,如果他沒有找到她,她可能就沒有了。
他輕輕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好涼的手。
即使是利用特權得到的病房,這裏依舊是人滿為患,原本的病人死了,紀暖才能住進來。她躺在最裏麵的位置,跟外麵隻有一簾之隔。
裴涼坐在床邊照顧她,而紀寒坐在外麵,抱著熟睡的嬰兒,鼻子有點發酸。
她真的好羨慕姐姐,有哥哥這樣的人這麼在乎她。
如果換成自己,就算死在角落裏,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正想著,嬰兒咳咳兩聲睜開了眼,見到紀寒,立刻咧開嘴傻笑,傻乎乎的伸手去抓她的衣領。
紀寒看著嬰兒那真無邪的笑臉,吞回眼淚,自己也跟著笑了。
以前怎樣都無所謂了,現在,她隻要照顧好這個家夥,就會有一條跟以前不一樣的路了。
裴涼還要去審問,好在湖玉也在這家醫院裏照顧病人,他也知道湖玉跟紀暖之間不太和睦,可湖玉依舊是值得信賴的,把紀暖交給她沒問題。
交接之後,裴涼就離開了醫院,因為滿腦子都是紀暖的事,完全把紀寒忘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