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
他要怎麼辦才好?
回到家裏後,湖玉已經離開了,她照顧紀暖不力,又被百裏雲川親口調走,已經沒臉繼續留下了。
她原先的位置上坐著往日一直蹲辦公室的江南,事關重大,就算他有女性恐懼症,百裏雲川也不能再放任紀暖不管了。
必須要早日治好她。
江南筆記本電腦不離手,正劈裏啪啦的編程,見到百裏雲川回來,他抬起帶著濃重黑眼圈的臉,起身打了聲招呼:“雲哥,她醒了。”
“是麼?”他捏緊了手裏的紙袋,“情況怎麼樣?”
“挺正常的,你可以進去看看。”
站在門口,百裏雲川猶豫了一下,推開了房門走進去。
紀暖正倚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漸黑的黃昏,聽到聲響回過頭,還來不及調出表情,視線就落在了百裏雲川手裏的紙袋上,眼睛頓時黯了黯。
也對,解封臣不可能幫她隱瞞的。
當時發生了教堂爆炸的事故,她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些衣服就被送回家接受治療了,一來二去都差點把這茬給忘記了。
但這茬並沒有忘記她。
百裏雲川關上門,一步步的走上前,紀暖挺直身子,靜待他的到來。
“紙袋的事情,你可以好好跟我。”他在床邊坐下,將紙袋丟到她跟前,語氣已經沒了往日的溫柔,帶著公事公辦的嚴肅,“不要瞞著我。”
紀暖也不想碰那個紙袋,目光閃躲一會兒,終究還是選擇了實話實。
“所以,你沒有殺人,隻是傷人了?”
“……對不起,我……”
她真的是出自本能。
她知道自己不該傷饒,可遇到危險的時候,手腳好像會自己動一樣,根本不受她的控製,待她回神以後,血已經濺到臉上了。
那種頭腦空白的經曆,她真不願意去回想。
百裏雲川的神色依舊嚴肅:“你總是隨身攜帶刀子嗎?”
“……嗯。”
他伸出手:“請把它交給我。”
“對不起……不在我身上了,爆炸的時候弄丟了……”
百裏雲川伸出的手在空中頓了頓,然後抬起,落在她的臉頰,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
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的坐了一會兒,百裏雲川提起紙袋,起身就要離開,紀暖忽然一把拽住他,緊張的道:“可能我還是……離開這裏會好一點,雲川……中校……”
百裏雲川回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光閃爍不定。
與其她不適合這裏,倒不如,她從一開始就在想著離開。
自從來到章西,她都沒有發自真心的笑過。
就連改稱謂叫他“雲川”,她眼底也沒有絲毫的波動。
她在努力適應,可完全無法融入。
百裏雲川知道,在外麵度過的大半年已經完全改變了她的性格,她膽怯懦,不會輕易動感情,就算嘴上著想要跟他度過一生,心裏也根本不信任他。
是他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