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她的出發點帶著私心,但她的目標與他是一致的。
那麼,他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她?
既然握不住,那就散了吧。
這時,估計紀暖已經把寧淺的死告訴了高晨,高晨在裏麵哇哇的哭起來。
待高晨走了以後,湖玉進來給紀暖做檢查,順便告訴她一件事——
雲川中校已經在剛才離開了華都。
乍聽到雲川離開,不意外是假的:“他不是下周再走嗎?”
一向對紀暖不怎麼客氣的湖玉直截簾的道:“還不是拜某人所賜。”
“那你們什麼時候走?”
“送你離開之後。”
“……對不起,讓你們為難了。”
湖玉撇開臉,不想搭理她。
要不是雲川下令,她才不想留在這兒陪紀暖。
這女人除了麻煩任性簡直一無是處,隻會拖雲川的後腿,讓他為難。
更讓湖玉耿耿於懷的是——
紀暖居然跟他……
不知道該什麼,反正氣死人了,真不敢想象雲川中校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好在兩人總算分開,中校以後不會再受紀暖的折磨了,可喜可賀。
寧淺死後,紀暖就一直呆在洋館裏收拾行李,補充死亡筆記,連那藍來都不見。
如果讓那藍知道她要去清除部隊,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紀暖不想節外生枝。
寧淺的遺物很簡單,幾身換洗衣服,一身白大褂,還有紀暖的病曆。
病曆寫的滿滿當當,除了各種外傷,還詳細記載了她每次精神病發作時的狀況,以及推測病因。
最後一頁相對幹淨,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撕下最後一頁,把餘下的病曆連同寧淺的遺物全都燒掉了。
興許一切都會好起來,但寧姐姐再也看不到了。
出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紀暖所有的行李也不過一個箱子,裏麵裝著死亡筆記和她的換洗衣服,那套《華夏博物誌》她送給了高晨。
高晨算是常將軍的遺孤,待在華都,以後又有那藍給他撐腰,想必生活無虞。
至於那藍,他是納蘭家的二公子,就連未婚妻東琉璃也是華都元老級別的大人物、東海林的掌上明珠,強強聯合,更不用她來操心。
湖玉與她同行,她也要從同一機場飛往北省,陪紀暖這麼久,總算熬到頭了。
因為人口密度驟然增加,為了保證軍隊的機動性,許多公共場所都被征用,華都國際機場也不例外,通往機場的路上一路戒嚴,就連她們兩人也免不了被盤查。
機場很大,兩饒登機口不一樣,湖玉的航班比較早,紀暖去送她。
湖玉拖著行李箱,看著瘦成麻杆、拖著一個輕飄飄箱子的紀暖,忽然也有一點心疼她了。
雖然她麵癱,對紀暖也沒好感,但人心都是肉做的,再經過這些的相處,她也對紀暖有點改觀。
如果沒有災難,紀暖也隻是一個大一學生而已,正是真爛漫的時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帶著一紙調令前往生死未卜的寒冷東北區。
要是換作別人,不見得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雲川長官喜歡她,也不是沒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