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肚子一陣陣的抽痛,被他扯著,踉踉蹌蹌的往前走。進了醫院以後,被冷風一吹,她的肚子就像被刀子割一樣,疼得渾身都在哆嗦。
裴涼感受到她的顫抖,腳步也沒有放緩,依舊往前走,紀暖咬牙跟上。
兩人走消防通道來到裏二樓,走到最後一級台階,紀暖踉蹌一步,一下子跪到了台階上,疼得直抽氣,裴涼就那麼站在一旁,冷冰冰的看著她:“還想不想見那藍了?”
紀暖硬是扶著樓梯扶手站起來:“想。”
裴涼冷哼一聲,站在消防通道的門口往外看去。那藍的病房守衛森嚴,走廊上還有幾個軍銜不低的軍人在交頭接耳,主要問題就是誰給那藍的手術同意書簽字。
裴涼在門後抓著紀暖,隻讓她透過門縫看,不讓她出去,也不讓她出聲。紀暖看著這夥人推來推去,恨不得自己出去替他簽了字,讓人趕緊給那藍做手術。
爭論半也沒個結果,沒齲得起這個責任,就在紀暖想不顧一切的衝出去時,電梯門忽然打開,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在幾個衛兵的簇擁下走出來。
從紀暖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但那男人似乎腦袋後也長了雙眼睛,他扭頭看向了消防通道。
裴涼眼疾手快,捂著紀暖後徒陰影之中,避開了他的視線,同時暗道一聲:“怎麼是他?”
那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繼續往前走到那藍的病房前,他的嗓音低醇,音量也不大,但一開口就蓋過了旁饒私語:“他的生死我負責,我來簽。”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然後,護士將同意書遞給他,他毫不猶豫的就簽了字。
雖然紀暖看不到他的人,但是聽到這句話,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
太好了。
那藍有救了。
男人放下筆,護士立刻就帶著同意書跑去找醫生了,不多時,病房門打開,幾個醫生推著一張病床出來,朝紀暖這邊走過來。
然後,紀暖透過這條僅有一指寬的狹窄門縫,看到了飛快路過這裏的、躺在病床上的那藍。
裴涼一直捂著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響,當那群醫生推著那藍經過的時候,他感覺手背上一暖,那是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那藍從門縫裏一掠而過,紀暖突然拚了命的掙紮起來,原本軟綿綿的她像是回光返照一樣,力氣大得驚人,若不是裴涼早有準備,怕是根本製不住她。
“唔!嗚嗚……嗚……”
她仿佛飛蛾撲火一樣,拚盡全力的往那道透著燈光的門縫衝,裴涼牢牢的禁錮著她,硬是將她拖下樓梯。
他們剛剛離開,簽字的那個軍人就推開了消防通道的門。
剛才,他總感覺這裏好像有人,但裏麵空蕩蕩的。
他還以為是自己神經過敏,扭頭正要離開,無意中一瞥,他突然發現地上有幾點水滴,在昏暗之中弱弱的反射著燈光。
不,不是他神經過敏。
這裏剛才,確實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