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報複一下北區部隊,再搶點存糧借花獻佛,然後帶著那藍去華都,讓他得到救治,她就功德圓滿了。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計劃會被一個意外打斷。
她一路開回了錦郗,打算經由這裏開往麗關,無可避免的經過城中心,然後就在那堆將熄未熄的火焰旁邊,她看到一輛眼熟的甲殼蟲。
紀暖嚇了一跳,趕緊踩下刹車,揉揉眼睛。
這不是她留在蕪湘城裏的那輛車麼?
怎麼會在這兒?
她的車剛一停下,甲殼蟲裏就有人出來,站在前麵對她使勁兒擺手。
紀暖一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立馬鬆開懷裏的手槍,開門跳下車。
對她擺手的那個家夥是啞巴,祁吉。
而在這個時候,祁吉理應在土匪窩裏照顧那藍的!
紀暖急忙跑過去,氣兒都沒喘勻就一把拽住他:“你怎麼在這兒?我哥出事兒了麼?!”
她吼的很急,聲音都有點變調了,就連豆芽跳下車一直咬她的褲腳,她也視而不見。
啞巴被她吼得瑟縮一下,他看著紀暖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紀暖不明白他的意思,抓著他肩膀的手越發用力,恨不得把他生吃了:“他到底怎麼了!你話啊!”
啞巴咬咬唇,後退一步拉開車門,指了指裏麵。
紀暖往裏一看,差點沒站穩。
那藍竟然就在後座上!
他正倚著一側車門,穿得很厚實,身上還蓋著厚重的棉被,那張傷痕累累的臉沒有半點血色,比紙還要白。
“哥!”
見他居然以這副姿態出現在自己眼前,紀暖隻覺得呼吸困難,她不顧自己肩膀疼痛,扭頭就扯住了啞巴的衣領,惡狠狠的將他抵在車上,口不擇言的罵道:“哥哥需要靜養,你帶他來這裏是什麼意思!現在還不到約定時間!你是不是蠢啊!”
這時,一句輕如羽毛的聲音響起:“不關他的事……是我讓他……帶我來的……”
紀暖一怔,鬆開了啞巴的衣領,然後站在車門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哥?你……”
那藍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著紀暖,一字一句的道:“不許……搶糧倉……襲擊我們的……是別人……不關……他們的事……”
紀暖咬牙:“我都親眼看見了!他們就是北區部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維護他們!我們的人都死了!就剩我們兩個了啊!哥哥……”
“總之……不可以……做那種事……”那藍艱難的伸手,似乎想要輕撫她的頭,他的語氣雖然無力,可依舊溫柔,“暖……不可以……被仇恨蒙蔽……趁著還沒迎…釀成大錯……快……停手吧……”
紀暖本來想主動握住他的手,可是聽到這裏,她猛地回神,手僵在半空鄭
那藍看著她那瞬間僵硬的神情,突然感覺一陣恐慌:“暖?”
紀暖縮回手,直起身站在車外。
就在那藍那令人心碎的注視下,她用意外平靜的語氣,緩緩的告訴他。
“已經遲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