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紀暖強忍著,不讓自己痛哼出來。
交班的民兵開車繼續去引導屍群了,紀暖和公車的乘客都被帶到了與大路頗有段距離的臨時駐地。這裏還停了好幾輛公車,車子旁邊圍坐著不少神情驚懼、瑟瑟發抖的平民。
徐剛強抱著紀暖一路走過去,無甚感情的道:“他們都是從南雲撤出來的幸存者,路上不是遇到了殺手團就是遇到了屍群,嚇壞了。”
“……”
確實,這兩者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直走到最裏麵,紀暖見到了一輛眼熟的野營車——她還以為這是他們在來南雲路上用作醫療車的那輛,但走進去一看並不是,裙還是原來的那個。
即使環境惡劣,寧淺依舊仙氣飄飄,她穿著一身不幹不淨灰蒙蒙的白大褂,扭頭看見紀暖的時候頗為驚訝,但看到紀暖腿上的血,她反而淡定了。
“徐老師,把她放在沙發上,你就可以出去忙了。”
“好的,寧老師。”
兩饒學校雖然早就沒了,但平時還是以“老師”相稱。
徐剛強把紀暖放下,轉身走了,寧淺從消毒酒精裏撈出工具放在不鏽鋼的托盤裏,然後來到紀暖身邊,幹脆利索的剪開她的褲腳。
看到她那血肉模糊的腿時,寧淺忍不住道:“你這是傷口開裂還是被喪屍啃了?怎麼弄成這樣?虧我特地抽空出來給你縫得漂亮一點,現在好了,肯定會留疤。”
“額……對不起,情勢所逼……”
寧淺吐槽歸吐槽,手上動作卻是一點都沒停,從清洗麻醉拆線到重新縫合,一係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
不一會兒,她完成了縫合,發現紀暖正扭頭看著窗外,臉上滿是凝重神色。
寧淺找了條很村很長的鬆緊腰裙子,從她頭上直接往下套:“先湊合著穿,總比你這條破洞病號褲強。”
紀暖知道寧淺在轉移她的注意力,也就很捧場的強笑一聲,不讓她太擔心。
雖然寧淺的性格跟她的名字一樣,輕輕淺淺,似乎什麼都不放在心裏,但她們一路做伴,幾經生死,還是很有感情的。
傷患絡繹不絕,寧淺忙得不可開交,紀暖坐一旁不吭聲,剛送走一批病患,又有一個熟人上了車,一見到他們,立馬就哭喪著臉撲過來了:“嗚……暖姐……寧醫生啊!”
寧淺不著痕跡的躲過去,紀暖無可避免的被他抱了滿懷。
“……西蒙?”紀暖推開來人,簡直無法把麵前這個滿臉塵泥的髒子和航空科技公司的開聯係在一起,“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跟軍隊在一起的麼?難道他們……”
到這裏,她的一顆心都跟著緊張起來,臉色也開始發白。
“我不知道……”西蒙握著她的手,眼裏滿是淚,“我出來的時候,軍隊已經不行了,我看到斌哥……斌哥他……嗚嗚嗚……”
紀暖的心涼了半截,伸手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竇斌怎麼了?!”
西蒙湧出兩行淚,泣不成聲道:“他為了掩護我逃跑……被月升團的人抓住……斬首示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