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搖搖頭:“謝謝常司令……這是避免不聊,怨不得人。”
常司令歎了口氣:“你的父母都是因為救人去世的,你和那個叫高晨的朋友一定要愛惜生命,好好的活下去,這樣才對得起他們的一片苦心,以後,我們一定會盡力保護你們,不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是……”
常司令在江藍失去了妻子,他是真心實意的在安慰她。
紀暖也明白司令想讓自己打起精神,死去的親人無法拯救,他們能做的,隻有好好的活在當下。
常司令慰問了分基地這邊僅存的軍人之後,陳穩又把隊伍中平民情緒化彙報給了他。
紀暖所在的這個三十饒分隊,在人心四分五裂的狀態下堅持到現在也是挺不容易的。
常司令聽了以後點點頭,決定在下一站做個簡短的慰問,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
總基地裝備精良,軍人眾多,訓練有素,安全開赴下一站應該不成問題,分隊終於能夠放下心來,好好的拾掇一番了。
軍隊也不知從哪兒搞來了幾輛野營車,裏麵還有浴室和太陽能,可以洗熱水澡。
分隊的成員輪番去洗,到了這種時候,A組還是讓著B組。
紀暖受傷不方便,但她拒絕別人幫忙,寧願等到最後,也硬是自己洗澡換衣服。
自打那晚倉促離開旅館以後,她就再沒洗過澡,從草蕩回來以後,也隻是被人簡單的擦擦身,現在被熱水劈頭蓋臉的一澆,流下來的水都變成泥水了。
她這輩子都沒這麼髒過。
洗完以後,她煥然一新,穿著幹淨的迷彩服走出來,抱起地上換下來的髒東西,這時,一個硬殼筆記本從裏麵掉下來。
這是……
她的死亡筆記。
淚意霎時湧出來,紀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掉眼淚。
她抽出筆,斜倚在車上,把爸爸,媽媽,高洋,許超仁,被歹徒殺害的眼鏡,離開玉榮時肩部被咬的花季少女,還有三個下落不明的室友的名字,全都一比一劃、無比認真的寫了上去。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肯正視他們的死。
寫完以後,紀暖合上筆記本,把它緊緊貼在胸前。
隻要他們還被記得,他們就沒有死。
想到這裏,紀暖從待扔的髒衣服裏掏出了那枚戒指。
這是許超傑臨死前托付給她的信物,雖然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師兄是哪裏人,但她有義務去完成他的遺願。
隻要把它帶在身邊,終有一,一定可以交給他的母親。
至於夏千燁、劉希然、趙家全一流,管他去死!去死!去死!
那種混蛋不配讓人記得!
她也根本不想再回憶起任何跟他們有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