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全城一片孤寂,靜謐沉甸甸的壓著。可不遠處的城郊樹林一片打鬥聲傳來,異常激烈,在常人耳裏聽來是恐懼的,但在祁連堇耳裏就不是那麼回事,耳裏聽著,可心裏想的是,又要去那邊收拾殘局。
祁連堇是一個大夫,在洛城開了一個醫館,不大卻小有名氣。怪的是她的規矩,她的診費可以是任何東西,但除了錢,簡單點說,就是不要錢。可能剛開始聽說的人,會認為她是醫術不精,所以才會不要診費,那就錯了,正是因為她醫術高超所以才不收錢。祁連堇認為醫者救人乃是職責,期間扯入金錢就褻瀆了醫術,便定了規矩看病絕不收錢。這不,她現在就要去那片城郊樹林發揮她醫者的善心。
樹林裏打鬥的是青相派與紫鷲派的弟子。說起這兩個門派,也算是江湖上的大派,可不知是什麼原因,兩大掌門互相敵視,導致弟子間也一直是這種劍拔弩張的狀態,像這樣拔劍相向也常見。
祁連堇到城郊的時候,這裏已是一片打鬥後淩亂的痕跡,地上躺著兩個人,已然了無生氣,祁連堇不禁惋惜。不遠處一個坐靠在樹下的人,左手捂著肚子,有血從指尖不斷流出,右胳膊上也有大大小小的細長刀傷,呼吸都急促冗長了,看樣子傷的不輕。
祁連堇走近,放下藥箱,蹲在他麵前看著他。他警覺的盯著祁連堇,因受傷而說話斷斷續續:“你是…。何人,要幹什麼?”
祁連堇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們這都是何必呢。“我隻是洛城裏的一個小小大夫,因看不得有人在我麵前死去,所以我打算救治你,你呢,願不願意讓我救你。”
他聽了祁連堇的話,眼裏透露著幾絲懷疑的光,直直的看著祁連堇,而後又思索了一番,諾諾的點了點頭。
祁連堇打開藥箱,幫他進行了簡單的上藥包紮,但他的傷太重,需要的一些藥材藥箱裏沒有,於是她苦惱了。他好似看出了祁連堇的猶豫,便問:“怎麼了?”
祁連堇也不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你的傷挺重,關鍵的一些藥在我的醫館裏,我沒帶,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可以隨我去醫館。但是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就此別過,隻是不知道你還可不可以撐過明天。”這次他倒是沒有懷疑,答應一起去醫館,不知是祁連堇的話嚇到了他,還是之前的包紮讓他放下了警戒,總之他隨著祁連堇回了醫館。
一眨眼,這個男子便在祁連堇的醫館住了有五天,這個男子就是紫鷲派淩字輩的弟子,名叫淩訴。
這日,祁連堇進來幫他換藥,淩訴第一次談起了他的事:
“堇姑娘,我本是受掌門的命和師兄弟先去無題山莊拜見洛莊主,相信你也聽說了,無題山莊給江湖上的各大門派都廣發了英雄帖,洛莊主在前些日子收到了門羅閣下的戰書,說是要在這月底取洛莊主的項上人頭,於是找各大門派商量對策。”說起門羅閣,眾人皆會心驚膽戰,這是一個充滿血腥,暴戾的組織。世人對它一無所知,隻知道一旦被門羅閣下了戰書,那戰書裏的人必死無疑,所以無題山莊洛莊主才會這麼驚慌的下了英雄帖。
但祁連堇聽著聽著晃了神,呢喃著:“…無題山莊。”直到淩訴的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才回過神,“你說什麼,淩訴?”
淩訴繼續說:“我說洛莊主被門羅閣下了戰書,有危險,所以掌門寫了一封信讓我帶給洛莊主,可是我現在重傷未愈,若是這樣上路怕是走不到無題山莊就死了。”
突的,祁連堇貌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開口“你是說,無題山莊被門羅閣下了戰書。”發了英雄帖倒是聽說了,隻是不知道原來還有這般隱情。淩訴被祁連堇突然提高的聲調嚇了一跳,而後平複說:“是的。”
祁連堇想著什麼,眉頭緊皺,而後看著他說:“我幫你把信拿去無題山莊。”淩訴倒是沒有托推,隻是把掌門交托與他的信給了祁連堇,千叮萬囑一定要把信交到洛掌門手上,這才不負掌門對他的所托,末了才說讓她路上注意安全。看不出來,淩訴還挺有責任心,祁連堇聽著他說了好久,後道:“好,你安心養傷,等傷好了,就去無題山莊吧。”
淩訴忽然抓住她的手:“堇姑娘,我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來表達我對你的感謝。你看,你先是救了我的命,然後又幫我送信,我真的無以為報,等我好了,我娶你吧!”
祁連堇被淩訴搞的哭笑不得,這前兩天還在懷疑我的人,現在卻說要娶我。怎奈手是想拿也拿不出來,被他緊緊攥住,隻好妥協說:“這些事先等你傷養好了再說可以嗎?”這時淩訴鬆了鬆手,許也是握累了,祁連堇趁機抽出來,明明是受傷的人,力氣卻還是挺大,攥的手都疼了,把手背到身後甩了甩。而淩訴卻真摯的看著祁連堇,好似暗暗下了決心:“堇姑娘,我要娶你為妻。老叫堇姑娘也不行,顯得生疏,這樣吧,我叫你小堇,好嗎?”他這樣的陣戰倒是有點嚇蒙了祁連堇,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小堇!小堇!”淩訴在祁連堇眼前揮了揮,她才回神,還真是有點蒙了。“可以,隨你。”祁連堇拋下這話便已轉身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