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也是一種親近。”曾經,師兄提醒過他,可他卻忽略了。
他恭敬地起身,拱手道:“驥錚謹記昭華姐姐教誨。”
“驥錚,你要做你自己就好。”他是他們鍾愛的小師弟,是難得有情有義的皇家世子。前世他已慘遭非人待遇,隻怪那時他們不相識。可這一世,他是她的親人,她斷不會再讓他重蹈覆轍。
他們的百轉千回,趙瓊心知肚明,他溫和一笑,插話道:“日後看來莫四師叔可以高枕無憂了,有人可以替他製住咱們這個小霸王了。”
言珺琬抿唇而笑,道:“驥錚雖然胡鬧,但卻極為敬重師兄,若不是師兄寵著他,莫四師叔何苦會心力交瘁?”
“師兄、昭華姐姐,你們說的好像我真的很胡鬧一般。”趙封委屈地看著他們二人。
趙瓊爽朗一笑,道:“不胡鬧,不胡鬧。說實話,師兄我就喜歡你的性子。假以時日,你必會是一方統帥。”
“真的嗎?”趙封拉住趙瓊的衣袖,激動萬分,“師父說我不學無術,甚至連大師伯也不願教我兵法。”
“為何莫四師叔總是樂此不疲地戲弄驥錚?師叔才高八鬥,為何卻不教驥錚兵法呢?”曾經看著被莫四整得無可奈何的驥錚時,言珺琬忍不住問張子房。
“兵法是何?”
“戰場之上,征戰伐謀之術,用兵取勝之道。”她回答道。
“若人人都習得同樣的東西,該如何取勝?”
“以勇、以命!”
張子房聽聞她的回答,揚笑道:“不錯,卻也不對。為將之人,需有勇,還要有謀。縱觀亂局之中,勇者如北彝五虎,南陳官躍,韃靼左賢王,謀者如廉嗣,哥涵益,但是,他們隻能守卻不得進,有勇有謀者如東海王,以及涼州的宸王,驥錚的身份注定不能安然度日,論勇驥錚不輸於他們,論謀,他卻差得遠。可驥錚卻有一個他們沒有的特點。”
“是‘詭’。”
“是,兵者,詭道也。”那時張子房看著冥思苦想地驥錚,青衫飄揚時,他道:“待驥錚可獨擋一麵時,天下便可大定。”
有人是天生的謀臣,有人是天生的將才。趙封絕對是屬於後者。就連言珺琬也不得不羨慕他的這份才能。
潛移默化中,其實,趙封已習得了他想學的東西。看來這次莫四師叔準許他離開聖賢書院,絕不會是因賢王久病,必是希望驥錚在白珝還未離開荊陽前借此機會鍛煉一番。加上師兄在一旁督促,驥錚的未來真是令人期待。
趙瓊好脾氣地笑道:“師兄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趙封到底是孩子,隻見他笑嘻嘻地道:“一定不辜負師兄的吉言。”
趙瓊又看向言珺琬,接著被打斷的話問她:“喬萱,接下來,你有何打算?與我們一同前往荊陽可好?”
趙瓊不想將她繼續留在此處。他有預感,趙宸不會輕易放過言珺琬。這一次姑且是“投石問路”,焉知下一次不會是置她於死地?
“好呀好呀,我們一同去荊陽。”趙封興奮地道。
她知曉趙瓊的擔心,也不忍拂了他們二人的心意,終於,她輕輕點頭應許。
“太好了!”趙封高興地跳了起來,一邊往外跑,一邊道:“昭華姐姐與我們同行,我要去準備路上的幹糧,還要去準備舒適的馬車,還要……”他的聲音消失在了門外。
“驥錚是高興壞了。”趙瓊舒心而笑。
她靠在床榻上閉目休憩,揚起的唇角逐漸彎了下去。若是他知道她要去荊陽了,會回來見她一麵嗎?他們還會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