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罪人吧?”奇肯忽然伸出手將丁諾的衣領扯到一旁,露出那塊囚字形
的傷疤。
丁諾歎了口氣,輕輕的豎了豎衣領,順便將奇肯的手拍了下去,重新將烙印遮蓋住。
在昏暗的燈光下,丁諾臉上仍然掛著微笑,深幽的眼神一時讓奇肯無法確定麵前這
個少年究竟在想些什麽。
“罪人?你在開玩笑吧。”丁諾輕笑著說,轉頭作勢要走。誰知丁諾剛轉過頭去,
便感覺一個冰冷的硬物抵在自己的後腦上,隨即一種令人恐懼的殺氣從背後傳來。
硬物如同冰山一樣聳然不動,從中彌漫而出的殺氣隱含了某種瘋狂。
丁諾無奈的舉起雙手並停住腳步,奇肯則詭笑著從背後繞到他麵前,手中赫然握著
一把碩大的銀色手槍,陰黑的槍口正對準丁諾的眉心。
丁諾可以看到銀槍的槍管上印有如花朵一樣的拉丁文,使這銀槍顯得聖潔而古樸。
正是這樣一把槍,融合了神聖和殺戮,讓丁諾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而順著奇肯的手臂看上去,可以看到在他的小臂上刻有一個刺青。丁諾的眼力好得
很,立刻看了個清楚,那是一個青黑色的刺青,以光輝燦爛的十字架為背景,在十
字架中央斜著伸出一支青黑色的鐵錘。
“你這是什麽意思?”丁諾不禁苦笑道。眼前這個叫奇肯的落魄外國男人應該遠比
他表麵看起來危險,這一點透過丁諾野獸般的直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奇肯的手臂絲毫不見顫抖,穩固得如同磐石般,臉上始終保持著一抹詭笑道:“想
不到我千裏跋涉到了中國的第二天就碰到你們這幫家夥,說說看,這附近還有多少
你的同夥呢?”
“同夥?我哪裏來的什麽同夥?”丁諾鬱悶的道。
他開始痛恨自己脖子上的烙印,罪人的烙印是在進入刑區之後便被打上的,到現在
十年已經過去,烙印早已經深入皮肉,很難消磨掉了。雖然很早便發現這個奇肯不
同尋常,但是丁諾卻非常不希望跟他起衝突,除了刑區內那些人麵獸心的畜牲外,
他實在不想再無緣無故樹立別的敵人。
奇肯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用碩長的槍管挑開了丁諾豎立的衣領,露出那塊囚字形烙
印道:“這樣的烙印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我的夢裏,從而造成我失眠的毛病,
你認為我會看錯嗎?”
奇肯冷笑一聲,臉上的詭笑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猙獰的殺氣,滿頭淩亂的
長發微微怒揚,一種彌漫著瘋狂和乖戾的殺氣隨之籠罩了丁諾全身。
麵對奇肯的殺氣,丁諾自然而然的作出了反應,體內的契機隨之而動,一雙手猛地
變成慘白色的狼爪。
奇肯眼睛一亮,笑道:“還不肯承認嗎?看來還是個獸人呢,哈哈。”
丁諾仍是一臉和善的微笑,但其實他正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在肉眼可見的情
況下,丁諾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那不是驚慌失措,而是極度的興奮。作戰本就是野
獸的天性,何況在奇肯同樣類似於野獸的殺氣逼迫下,他更是難以按捺胸中嗜血的
渴望。
奇肯明顯看出丁諾的反應,嘴角咧出一道殘忍的弧度,用如同帶著冰渣的冰冷語氣
道:“控製不住獸性了?要露出真麵目了嗎?”
奇肯並沒有立刻動手,就如同貓在戲弄垂死的老鼠一樣,從他眼神中射出的殺氣,
似乎早已經將丁諾當作死物。
兩人僵持片刻後,出乎奇肯意料的,丁諾的雙手恢複了常態,整個人也變得如同普
通人一樣。
丁諾苦笑著道:“看來真是隱瞞不了啊,不過請你放過我吧,我不過是一個倒楣的
人罷了。”但丁諾並沒有躲開的意思,奇肯的銀槍仍然穩穩的頂在他的額頭上。
奇肯一愣,似乎沒想到丁諾竟然會求饒。在他的印象中,能夠從刑區出來遊蕩於人
類社會的罪人,都是些刑區的死忠之士,罕見用槍一逼就會求饒的。
奇肯撓了撓腦袋,咧開嘴笑道:“你這樣的罪人倒是罕見,就不怕丟了你們刑區主
子的臉嗎?”他的雙眼開始釋放出危險的氣息,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已經逐漸用力。
丁諾看似緊張的握緊了雙手,卻在奇肯沒有發覺的情況下,輕輕撫了下手腕上的黑
色紋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