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陳年情意憶難忘(1 / 2)

“李樾,李樾......”夜裏,雲溪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裏來來去去總是裏約的身影,揮之不去。她披了件外套,來到窗前,望著天邊的明月,把窗前插著的花朵揪成一片一片的,煩躁的扔在地上。

李樾,今日的種種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掩往日的他,雖冷然,卻並非無情。淡漠的外表下藏著細心,緘默卻也有些溫柔。如今,退去了以往的傲骨冷漠,風輕雲淡的模樣,溫文爾雅,風流韻之。

這些,都不重要。隻是今天那句話,太傷人。

他說:“近日小心,命中大劫。”

藏紅花,乃打胎奇藥。他的意思,是要他殺了孩子,或許可以避免災禍。這事看來,實在荒唐。占卜之術,她從不信。

第一次見麵,便如此重傷他人。詛咒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她不免多想。

當初為何不告而別未留下隻字片語,為什麼呢?說是因為那些風言風語嗎?原來你也在乎這個。

你離開的日子,我幾乎要忘了你的模樣,那日見你,心如江水般澎湃難以平靜,想問問你過得好不好,可是,話還沒出口卻已絕望。

如果紅顏有夢,那麼君子可解;如果君子有語,那麼紅顏可聽;所有繁華落盡,想必到頭來都成煙雨,隨花謝,隨月彎,霜寒露重,咫尺天涯,我寂寞如煙,你獨坐如蓮。晚風透過窗欞悄悄滲入,留一陣冰清澈骨的痛,裹一身素素淡淡的憂,何時才能讀懂你那一雙冷素的眸?

不管事實如何,從此,李樾,再不會出現在傅雲溪的生命中。至少,我的心,不會再因你而痛。淚,不會為你而淌。

曲終,人自散。人生如夢,似水流年。你仍是浪蕩於江湖間的逍遙公子,而我,已不是六年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刁鑽丫頭,你我已有屬於各自的人生。初時的相遇終究隻能是彼此人生中難忘的初戀。

殘光驅散了一風飄落,千層浪,誰在長袖舞?一滴露珠滴下,凝如淚。

三哥,後會無期。

雨後的宮苑有些冷清,迷蒙的天色愈漸明朗起來,伴著晨光的清肅暖色,鼻尖還有一絲淡淡的梨香。院中那小小的花朵兒經受不住冷風的摧殘,雖不甘卻隻能認命的離開花枝墜落下去。

華貴的紫金長靴穩穩踏上那一片殘花碎瓣鋪成的地毯上,時而還有落花灑在發上,肩上,微寒的天氣,蕭簌的背景,襯得那襲紫衣是那樣的孤寂,悲涼。

素日沉著淡然的李樾此時卻有些恍惚,忽輕忽重的步子踏的漫不經心,瞳孔擴散,仿佛沉浸在往事中難以轉醒。

指腹無意識的觸到短蕭那熟悉的紋絡。心,募然的又涼了幾分。

江山已改,美人猶在。人還是以前的那些人,心已不複往日那般平靜。

當然,遺失的,還有那份純真。

那一年,他意氣風發。那一日,桃紅滿園,那一刻,波濤洶湧。他是冷淡沉靜的遊子,她是恃寵而嬌的丫頭。性格迥異的二人,明爭暗鬥,火花不斷。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們許下了誓言。他不會說好話,不會哄女孩,淡淡的一句“大不了我娶你便是。”想終結接下來的連番炮轟。他當然知道那句話的意義。但她險些毀了清白,還有師兄,他願意對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負責。啟會料到早已有人情根深重……

記憶中嬌蠻的女孩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從來隻按自己的意願,說話做事,個人首當其衝。

如今女孩容顏依舊,歲月洗去了她的嫩稚,卻添了一份溫柔;蠻橫未改,字裏行間總在為自己開罪。

年少的他們,對愛情懵懂,從來不知什麼是珍惜,什麼是心痛。

那一天,他決然離開,沒有一字解釋,未留隻字片語。是為了友情,也為了愛情。前後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本以為沒什麼,修行多年,從來沒有什麼事物可以影響他,但,每每午夜夢回,腦海總會浮現那張麵孔。醒來之後,佳人驟失,胸口忽然會莫名的悶痛。

相隔三年,別後重逢。她指責他,為了別人。

說了那話以後,她會發火在意料之中。令他驚訝的是,她會在乎別人。她憤怒,不是為了自己,也非因為孩子,而是為了……他。

如花美眷,卻敵不過似水流年。曾經終究隻能是曾經,留下的,隻有千瘡百孔的心。

在承乾宮見她第一眼,他就覺得她福氣已失,禍星將至。其實也不確定,玄門法術,也不能全信。她說他是憤恨,嫉妒。也許吧,看他們琴瑟合鳴,心頭確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在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