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雲翼認為紮克利會帶他到會議室這樣的地方,但事實並非如此,紮克利將雲翼帶到了一個祭台。
圓形的祭台上有很多人,他們大都麵色蒼白,流露出各種恐懼驚恐。這像是一個儀式,因為在祭台下麵還有著更多的人觀看,雲翼現在是越來越琢磨不透滅達魯克家族的想法,先是讓薩克爾加斯邀請所有的冒險者,然後全部殺掉之後隻留下了雲翼,而現在雲翼已經站在了他們麵前,他們的主腦卻沒有一個出來見過雲翼。
“鮮血之祭。滅達魯克家族認為力量的來源很多,可能來自情緒上的例如仇恨乃至恐懼,也認為力量也能來自實物例如鮮血這些。”紮克利解釋著,彷佛他的工作就是這些。
“是要在祭台上的人自相殘殺嗎?”雲翼不否認這種看法,人類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他們的潛力往往不會在出生就顯露出來,而是隨著時間慢慢被挖掘,但是也有可能很多人一生都不能完全開發自身的潛力,而滅達魯克家族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了挖掘人類自身最完整的潛力,盡管雲翼不認同這種做法,但是卻也不得不佩服。
“不,廝殺的話這個祭就失去了意義,這個祭台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在滅達魯克家族成立之前就有了,它的作用就是通過鮮血來發掘人類的潛力,不過有一個非常殘酷的要求,那就是祭祀之人必須擁有同樣的血脈,而且有很大幾率使得人瘋狂,甚至精神崩潰。”
聽完紮克利的話,雲翼覺得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同樣的血脈,那麼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現在在祭台之上的人全是滅達魯克家族的直係血脈,用自己的後裔做這種事情,實話說雲翼有些難以忍受,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能夠隨意妄為的時候。
“死亡,存在,活著,死亡………”
那個被稱作“念”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沒有真實出聲,但是每個人都真真切切聽到了。
而這時,祭台之上也開始有所動作了,那些站在祭台上的年輕人一個個都非常痛苦的樣子,身體開始扭曲,甚至最開始的時候就有一個年輕人不知為何身體炸裂來開,血肉拋灑了整個祭台,漫天蓬起一陣血霧,或者貼切一些來說,簡直就是血雨。
“死亡,存在,活著,死亡……”
聲音再次響起,而且一直不斷,並且語速越來越快,低沉的聲音似乎蘊含著某種魔力,雲翼有種被雷擊的感覺,感覺身體麻痹,連想說話都覺得非常辛苦。
越來越多的人彷佛是一個膨脹物一般,驟然間就炸裂開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雲翼絕對不會相信,生命就好像一個傀儡一般,無聲之中就消融了。雲翼受傷沾染的人命不下數百,但是從沒有一次覺得,生命會如此脆弱,就算是遇見林娜的那次,那些普通的人依舊會拿著武器用他們雜亂的根本不能稱之為“劍術”的技巧來攻擊,而這些祭台上的人,隻是在流露出驚恐之後,就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間。
“看不下去了。”梅莎霖一陣犯嘔,死人她見過無數,殺掉的人也絕不比雲翼少,但是見到這種場麵依舊會覺得難以忍受。
“或許習慣了就好了。”紮克利笑著說道,從他的模樣來看,似乎這一切都不能牽動他的一絲情緒,這是鎮定?亦或者是麻木?
“我現在能知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了嗎?”雲翼麵沉如水,雖然做出了許多猜測,但是每一次雲翼都會自己推翻自己的猜測。人們常說麵對死亡並不可怕,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但是當知道自己隨時會死去但是卻不知道究竟是何時的那種未知恐懼是非常可怕的。
現在的雲翼也是這種心情,不知道滅達魯克家族想要作什麼,也不清楚自己會不會死,未知的東西充滿了神秘與恐懼,連雲翼這樣經曆了數次生死的人也不由地覺得一陣不安。
“實話來說,我也不知道。”紮克利擺擺手,雲翼不知道他說的是否是實話,因為從表情來看完全看不出任何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