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工作,衛平同樣是非常出色的,事業上有成,職務也逐級攀高。如今官職正廳,卻依然故我,平易近人,隨和、真誠,不像一些人,官不大,架子卻不小,拒人以千裏之外,成為孤家寡人。這和他的學識、修養有直接關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儒家文化的思想精髓,在他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這一點我是深有感觸的,我和衛平年齡有別,民族不同,更重要的是他的頭銜很高,可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一點拘束,就像是兄弟一樣,舉止言談隨意自如,讓人心情愉悅。他在和我通話,或是見麵的時候,就像當年一樣,已經養成了習慣,一口一個“貝保”地叫著,讓人親切。他不止一次對我講,我們間斷聯係的那幾年,他一直惦記著我的生活,如果不是得知我已回到首府,就差買上羊肉和油米麵,去鄉下找我。“當時把幾個同學都約好了,幾經周折才打聽到你的下落。”衛平說。這件事至今在感動著我,為他的情意,更為他的人品。人生就是這樣,同樣一件事情,對你而言可能微不足道,可對別人就顯得彌足珍貴了,記著他人的好是人性美德,知恩圖報更是一種高尚情操。其實我們都是平民階層出身,想想今天的幸福生活,實屬來之不易,再不知足,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記得一位偉人說過: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之所以飽嚐了歲月的艱辛,我們才格外珍惜當下的一切。就拿衛平來說,大學期間就曾打工出過苦力。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卻用板車把一車一車的爐渣,從曲阜酒廠運向學校操場。為了獲得盡可能多的勞動報酬,一趟一趟都是超負荷運送。因為過分用力,套在肩上的繩子深深陷進皮肉,疼痛難忍。沒有一種毅力和精神,難以堅持下來。所以衛平現在依舊時常告誡我說:要懂得感知生活。
這些年來,衛平始終沒有失去詩人的情懷,骨子裏還是個文人,而且隨著閱曆的豐富,職務的升遷,愈發有一種儒雅風度。尤其擔當農七師政委之後,提出打造文化大師的構想,“天涯”詩社就是叫得響的一個品牌,其麾下集聚了不少傑出詩人,作品在大江南北頻頻刊發,影響深遠。不僅如此,還在全疆範圍內舉辦詩歌大賽,並為優秀詩人集中出版詩集,成為新疆文壇一件盛事,留作佳話。而這個“天涯”詩社的社長,不是別人正是衛平。前幾日,衛平轉發我一條短信,是已退休在家的山東同學周承芳發給他的。是一首《如夢令》:“慷慨任俠小萬,朝花園裏耕田,遙想分手時,攢眉唏噓嗟歎。難忘,難忘,如今夢縈魂牽。”我想,承芳同學的有感而發,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不過欣慰的是,二十多年後繆斯再一次青睞於他,讓他擎起一麵詩歌大旗,在西部邊陲迎風招展。如今衛平已轉任兵團黨委宣傳部長,專事意識形態工作,詩社也由奎屯遷至烏魯木齊。今年還舉辦了不同凡響的詩歌節,讓不少詩歌愛好者和詩界名流零距離接觸,而一場純正高雅的專場詩歌朗誦會,則讓人們真正感受一種久違的文學藝術的熏陶。
這些年來,我斷斷續續寫一些文字,多是信手塗鴉,沒有幾篇像樣的東西,雖不時見諸報刊,卻不曾引起多少反響。而衛平則不一樣,身為宣傳部長,站得高看得遠,引經據典,意境深邃,頗具大家風範。新近發表的《兵團賦》,就以大漠紅柳和胡楊為對象,通過擬人化的藝術手段,高度概括了兵團的光輝曆史和傑出業績。賦中妙語迭出,佳句不斷,沒有很高的古代漢語和古典文學造詣,難以成就此文。既讓人為那種勇往直前、高昂向上的兵團精神所感動,又能從中感受到強烈的文學魅力,是多年來難得一見的上乘之作。見報當天,我就發去短信表示祝賀:“拜讀大作讓我拍案叫絕,猶如一陣強勁的西北風,蕩滌孤芳自賞的當下詩壇,痛哉,快哉。”不一會兒他就回了短信,態度謙和,作風依舊,像個大哥似的,說:“貝保老弟過獎了,你要多提意見,下次力爭寫得好些。”如果是別人,多少給人一些造作之嫌,而對衛平兄來說,那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