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在後麵不斷地催促著讓我們加快速度,然而,這兩條腿卻好像灌了鉛一般,越來越沉重,我知道,這是缺氧的表現,如果我們不能快速的離開這墓道,來到氧氣足夠的地方,很快,我們就會昏迷倒地,到那時,可真的就連菩薩都救不了我們了。
下了狠心,照著自己的舌尖狠狠的咬了一口,劇烈的疼痛讓我一瞬間便恢複了清醒,好像腿腳也不那麼沉重了,當下趁機加快速度,一舉超過了身前的小感。
在這種時候,當然是自己顧自己的了,縱使我有心,也是無力幫助他們,隻能逃出一個算一個,如果我第一個逃出去,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恢複一點體力,我肯定會衝回來救他們,但是讓我直接放棄生存的希望,讓他們先跑,抱歉,我做不到。
這條墓道我們先是走了十幾分鍾,後來又跑了有十幾分鍾,已經走出相當遠的距離,此時在氧氣稀薄的狀態下,想要回到洞口,真的覺得比攀登珠峰還要困難——雖然我並沒有攀登過珠峰,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如果有選擇,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攀登珠峰,而不是在這裏走這平整的墓道!
我們就這樣走著,走著,身後老王的呼喊聲越來越小,大概他也喊不動了,又或者,為了節約氧氣和體力,而放棄了這無謂的呼喊,總之,我隻能聽到從我身後傳來的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其他的,便再也聽不到了!
終於,我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氧氣濃度太低了,低到讓我的大腦已經無法正常的運轉,低到我已經提不起一點力氣哪怕再往前走一步,我在心中歎息一聲,仰麵跌倒在地!
然而,似乎天不絕人,我仰麵跌到以後,竟然並沒有就此陷入昏迷,就連呼吸也變得順暢了許多,貼近地麵氧氣更足!
我已經來不及思考這種現象是否符合自然規律,是否符合科學常識,他娘的,這地方的存在本來就不科學!
狠狠的吸了兩口氣,隻感覺自己好像從鬼門關逃回來了一樣,渾身是汗,但是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就在這時,我看到一隻腳艱難的邁過我的身邊,頓時想起我還有三個隊友,於是一把拉住那隻腳,抬頭一看,果然是在我身後的小感。
“你幹什麼?”小感正在走,見我突然拉住他,怒吼了一聲,用力的想要掙脫我的手,然而他也沒多少力氣了,這一下沒掙開,他怒吼一聲,一腳狠狠地朝我的臉落了下來。
我因為狠狠的吸了幾口氣,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手上一使勁,直接把小感掀倒在地,也沒理會他怒吼連連,直接回頭喊到:“快趴下,趴下有空氣!”
王叔和劉蓋倫正盯著我們倆,聽到我的話,先是一怔,然後立刻趴倒在地,接著便大口大口的喘氣,我看到劉蓋倫已經漲成豬肝色的臉似乎漸漸的恢複了正常,他衝我一笑,表示感謝。
我回過頭,看到小感,他正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嘴角咧了咧,似乎想說話,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最後隻在喉嚨眼擠出兩個字:“謝謝。”
王叔在身後道:“行了,先別說了,快點,超前麵爬,否則一會兒就真的完了!”
我也知道此時不是多說的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地表的空氣,氧氣含量似乎的確租了很多,但是也絕對沒有達到正常水平,依然會有胸悶的感覺,但是比之前真的是好太多了。
前麵的小感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也開始努力的向前爬行,我在他身後,看著他手腳並用的爬著,想起之前的那一幕,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或許,我跟老八的合作,隻能在有限的程度內進行,想要真的融入到這個集體,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別看他們所有人都對我客客氣氣的,實則防備心裏很重,剛剛那情形,如果換成劉蓋倫或者王叔,小感的反應絕不會是那個樣子。但是因為是我,他一定第一時間就往壞處去想,覺得我不行了也得拉上他,或者即便他不是那麼想的,但是看我到底,他不但沒有攙扶相救的想法,反而因為我拉著他而惱怒,由此可見,他們是絕對沒有把我當自己人的。
當然了,我並沒有怪他的意思,道德綁架的事,我不幹,因為我也沒有真正的把他們當自己人,就像我之前想的一樣,我能逃生,會回來救他們,但是讓我舍生相救,我做不到,既然我做不到,自然也就無法要求別人。
但是在我心裏,對以後的合作,已經產生了悲觀的情緒,我一邊爬一邊捉摸著,如何能夠脫離這個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