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西風吹處處,吹亂蘆花,吹瘦梧桐樹。
吹入寒房衾不禦,無端好夢為吹去。
今日西風增幾度,吹病書生,吹寂天涯路。
未見彩雲雕夕暮,憑欄心事和誰訴。
清冷的夜,無人聽聞的舊事,一曲蝶戀花被唱到沙啞無聲。守夜之士聽罷都不覺動了惻隱之心。殘血摸索著地麵,緩緩向內室走去。一旁的侍女柳岩楞楞站在一旁,隻求自保。
不久前的一夜,她就是觸怒這個棄妃而被其掐住高舉上空。而今她隻能搪塞皇後,又不敢動及殘血。
望著鏡中憔悴的人兒,殘血的手不覺撫摸上臉。一樣的驚世容顏,似曾相識的無助感。當年,她被人追殺墜入斷崖,卻幸得道姑相救。連這毀了的絕色容顏也被道姑治好了。後來她同德德道姑的座下弟子千麵毒女一同修行,也因此習得一身醫術。可憐當年兩人真心交付,還同入鋒淩劍霄宮,最後卻因為副宮主之位的爭奪而落得個反目成仇的下場。
都說因果輪回終有時報,而今她夜夜深受玄冥掌的折磨,真真是應了這句話。帝王的寵妾,終歸不過深宮門前一介女囚。如果說,還會有人來關心她。那麼,便隻有皇後了吧!
殘血的手抵住頭上的木簪,雙眼輕掃過的地方,黑衣人一下不見了蹤影。殘血的目光拉長,最後落在了柳岩身上。嗬!皇後的眼線,不過是一顆棋子,沒有了利用的價值,離死期也不遠了吧!
司徒湘方才回宮,便迫不及待地召見那黑衣人。一介女後再不似王府裏那般柔弱,她坐落在高高的鳳椅上,腳下的風景盡收眼底。
“稟皇後娘娘,果然不出您所料。柳岩到了冷宮對月貴妃娘娘敬而遠之。有違您的旨意。”
“賤婢!”司徒湘脫口而出。她不信,自己鬥不過區區一介棄妃。
“素心,本宮要召見那個賤婢。”
“諾”。素心聞言欠了欠身子,忙著前去召見柳岩。
一路青燈。宮裏除了守夜的下屬早已各自入了夢。悲秋,陣陣陰風吹得人們好生淒涼。冷宮門前,素心果然出現並帶走了柳岩。殘血臥床不起,禁閉著的雙眼埋藏了所有的秘密。這夜又怕是又灑滿了血。
“皇後娘娘。”柳岩一把撲通跪倒在地,畏懼而又無力地求饒著“奴婢一直謹遵您的旨意,從未有過二心。請皇後娘娘明察。”
“本宮讓你去折磨那個賤妃,你卻對她敬而遠之,你當真以為本宮瞎了嗎?”
聞言,柳岩不住死命磕頭,她試圖為自己開脫,卻不知道從而辯駁。她定定地呐喊著一句奴婢不敢。可最終也沒能改變司徒湘的初心。
“來人,把她給本宮拖出去,仗弊。”
“不…”柳岩用盡全力掙脫侍從的束縛,她怎麼也想不到,五年主仆之情,她深得皇後信任,一直以來,她備受重用。如今,一聲仗弊從此兩清。終歸主是主,仆是仆。可笑她一朝得勢,忘卻這主仆之間的宿命。
重陽宮前聲嘶力竭的呐喊聲,卑微無力的抗拒響徹了清冷的夜。又一個被血染了的不眠之夜,素心竟有些不忍地別過頭去。眼前的皇後卻視若無睹,繼而步入內室,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忽地停頓下來:“素心,本宮聽說月貴妃近些日子身體不適。派張太醫給她抓幾服藥。另外,找個手腳利落的侍女好生侍候月貴妃,每日照看她把藥服下。”
“諾。奴婢謹遵娘娘諭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