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楚湘問道。
墨殤沒有先回答楚湘的問題，卻又反問：“誰還記得我們下來之前的地貌？”
阿全舉手搶答：“裂穀式斷崖，橫截麵不是非常大。斷崖底部被祀城人用石塊封住，形成一層新地麵，遮蓋住了我們現在站的位置。”
墨殤繼續問：“那裂穀前方？”
“直入山脈，由於植被遮擋看不真切，但根據裂穀的寬度，恐怕這條裂穀不會太長。”
“人跡呢？”
“啊？”
“我說有多少人類活動的殘餘痕跡。”
“哦，沒有。”阿全說，“一點都沒有。”
墨殤點頭，然後繼續對我們說：“就像話嘮小子剛才說的，在這上麵的地方並沒有當年祀城人活動的痕跡，要知道這裏是公共墓地，隻要祀城不至於人全死絕，就會不斷有人到這裏來安葬死去的族人，不可能沒有人跡――不要說什麼兩千多年過去了，就算有活動痕跡也已經磨滅這樣的話。你看那一山崖的墓誌銘保存得如此之好，不管是什麼原因，至少我們可以知道祀城人活動的痕跡可以持續很長時間，是很難消除的。”
說到這裏，我已經明白墨殤的意思了，不過我沒有接話，隻是靜靜聽著墨殤繼續往下說：“但是送葬卻是必須的，這就必須有一條從祀城到這裏的路，既然不在地麵，那就隻可能在地下了。”墨殤拍了拍身後的石門，“之前我也隻是猜測，現在這門就可以證實我的想法。”
“也就是說，在這門後，就是直達祀城的通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們被獸潮追著誤打誤撞，沒想到還撞到正道上來了。
所有人頓時興奮了起來，一個個擦拳磨掌，仿佛祀城已經在他們眼前。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楚寧波很是興奮，然後轉頭去請示楚湘，“湘姐？”
楚湘則是抬頭看了看我們三個人，到了這個關頭，不進去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們三個當然不會反對。
見我們三個人都沒有異議，楚湘點頭拍板：“走。”
墨殤打頭，把已經打開一條縫的門全部拉開。石料摩擦的聲響中，大門開啟，探照燈下這門後的通道反而更接近我曾經走過很多次的墓室墓道，墨殤開門後直接走在了最前麵，我和阿全急忙跟上。後麵隻聽楚湘說一聲：“走”，楚家人也一個不差的跟了上來。
“哦，忘了說個事。”還沒走幾步呢，墨殤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向後麵大部隊，“從這裏開始，我們就走出了龍翼向陽之地的範圍，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將不再受到龍脈壓製。接下來我們隨時都可能碰上之前從沒見過的東西。所以――”
墨殤的笑容非常燦爛，在燈光照射下，她就像一個生存在人類世界與另一個世界交界處的精靈或者鬼怪，笑容都帶著詭秘而惑人心神的味道，在甜美的夢境中置人於死地，又在無邊的業火中給予人新生。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的命隻能你自己來負責。”
“打起精神吧，諸位。”墨殤笑得恣肆，隨後又翩然轉身，獨自一人在前麵開路。
我也被她的一番話和那詭秘如同精靈鬼怪般的氣質震得一怔，過了一會兒才回神，然後我就覺得很有點可笑。真是奇怪，什麼時候我林朔還會被別人幾句話給嚇到？
嗬，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