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昆侖胎(2 / 2)

小姑娘眼睛一瞪就要張口訓他,我擋了一下,然後拍了拍阿全,讓他跟著楚湘出去等我,我沒關係。

阿全還是不放心,我隻能再一次保證,絕對不會有事,讓他先跟楚湘出去,阿全沒有辦法,隻得妥協,不情不願的被楚湘拽著出了大廳。

木門在我背後“吱呀”一聲關上,我深吸一口氣,平整心情,突然屏風後麵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神女後人,進來吧。”

我給嚇得一口氣差點岔掉,險些忍不住咳嗽出聲,好半天才憋住,有點兒小鬱悶的繞過屏風,看向前麵的人。

就像許多描寫明清時期豪門大族的影視劇裏哪樣,偌大的廳堂裏擺放著許多張紅木太師椅,很多都是空著的,隻有為首的幾張坐著人,頗有些三堂會審的味道。

整個廳堂的主位,也就是正對著我的那一張太師椅卻與眾不同,那已經超出了太師椅的正常製型,黑色的椅身,通體繁複的雕花,顯得奢華而又大氣。

椅上也是坐著人的,是個能有五十多歲的老人,我知道,那定是他們楚家的族長。而其他幾張紅木太師椅上坐著的,應當就是他們楚家的長老了。

那些人在叫我進去後就沒有再開口,坐在那裏打量著我,我也不慌,也沒說話,鎮靜的與他們對視,同時也是在仔細觀察著他們。

正對著我的那個人,也就是楚家的族長,雖然五十多歲,卻已經是這些人中最年輕的了,我看到旁邊的長老們,少說也是六十開外,甚至年紀最大的那一個,眼睛渾濁,雞皮鶴發,看樣有九十多歲,實在是老的有些不像樣了。

雖說我是巫女血脈,但說到底,我還是一個門外漢,我連我自己這一族就竟是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就更不清楚,楚家對我們這一族應當是什麼態度。說是侍衛,但也畢竟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總不能一上來就讓這些老人們給我磕頭行禮吧。

也不知道我們這麼對著看了多久,終於,坐在首位上的那個老人歎息一聲,說:“抱歉,是我們失禮了,林家後人,請坐吧。”

我心裏一動,還有些詫異,這時已經有人應聲搬了一張椅子上來,擺放在我身後。

其實我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所謂輸人不輸陣,我也不說話,徑直坐了下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淡定的看著前麵的楚家族長。

“多少年了,神女一脈終於又有人出現了。”楚家族長帶著感歎的口氣說道,又問我,“冒昧一問,神女一脈,如今去了何方?為何不與我們聯係呢。”

我怎麼知道!

我心裏暗暗嘀咕,要不是楚竹,我連我有通靈血脈,身後有一個大家族,還牽扯到幾千年前的楚國巫女都不清楚,怎麼可能知道如今這個家族在何方?

但我顯然不可能直接這麼回答,我想了想,故作深沉的道:“怎麼,你們都查了這麼久了,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們?”

楚家族長頓時一滯,半天才微歎一聲:“是我唐突了,你……神女留下的血脈既然隱藏如此之久,定是有其目的。如果你不想說那不說便是。”

我:“……”

我很想知道這位老族長究竟理解到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方麵。怎麼連我這個說話者都不知道呢。

楚家族長說完之後又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陪著他一塊沉默。過了老半天,老族長好像才回過神來,看著我,這回總算轉回正題了:“敢問你……咳,唉,神女一脈多年未現了,如今你來了,可是神女又有什麼指示下達?”

神女的指示?我有些疑惑,巫女不是已經死去幾千年了嗎?怎麼還會有指示下達?難道……這並不是指真正的巫女,而是指巫女後人以巫女的名義下達的命令?

這是非常有可能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過去曾經看到過的許多野史雜談,裏麵常常有過去的家族或勢力,塑造祖先或者其他什麼成為一個“神”。以神權名義號令眾人的故事情節。

老族長的表情有一點點奇怪,說話也有一點別扭,我看著他,搖了搖頭,學著他對巫女的尊稱,回答道:“不,此次出行神女並無指示,遇見楚寧鶴和楚浚鍾,不過是場意外。”

“竟是這樣?”楚家族長顯然沒有想到我這樣回答。

我點了點頭,我想我現在知道楚家對我們的態度是什麼了。

兩千年前,巫女臨終前,讓楚家作為巫女後人的侍衛而存在,但巫女仁慈,並沒有將楚家的地位降到極低,我想楚家與巫女後人,應當是那種,互幫互助而身份又略低於巫女後人,平日裏倒不至於真像家仆和侍從一樣,什麼事都低人一等,但隻要巫女一脈需要就必須伸以援手的關係。

這就是為什麼楚家族長對我說話這麼別扭,既想在晚輩麵前以示威嚴,又不得不對我客氣些;想要真的對我尊敬些,可偏偏巫女一脈已經消失了上百年,作為老人家他又拉不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