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屍體躺車排列得整整齊齊,十分醒目,而且溫度比外麵更加陰寒。
泉陽把他的小挎包拿了下來,輕輕地放在了旁邊一輛空的躺車上,然後扭了扭脖子,發出了一串連貫的骨響。擼起了袖子,就往其中最近的一具屍體走去。
我也跟在他後麵,還沒到跟前,他就把那躺車上的白布掀開來了,我一上前,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這是那個包工頭的屍體,雖然脖頸已經被縫合上了,但還是很明顯看到那些參差不齊的接口,肉翻出來了好幾些,隻見他的眼睛睜得特大,眼球上翻,露出了那個白珠,感覺都像要蹦出來一樣,而且那誇張的嘴巴狀態,就好像要呼救又說不出話的樣子。
我扭著頭故作回避的樣子,忙把手把視線擋住,然後再慢慢地放下來,接著就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不知道是這裏怪異的空氣的原因還是什麼,我就是想吐。
泉陽倒不在乎,反而看起來有點開心的樣子對我說“幸好,還來得及。”
說完,就把這具屍體的遮屍布蓋上了,往旁邊那具走去,還是一掀,又是一個興奮的表情。
我很不解,他這到底是著了什麼魔,跑來太平間看屍體不說,還對著屍體詭異的微笑,越想越懊惱,就對他問道“你發什麼神經,這大晚上別這麼嚇人好不好,你說,你都看了,都看出什麼所以然沒有,你剛說的來得及時什麼意思呢?”
“別急,馬上好。”他見我不耐煩了起來,便隨口對我這麼一說,接著就又去取了他的包,從他包裏拿了一些紙。
我當然也好奇他想做什麼事情,於是就又走到他旁邊,盯著他手裏的那些紙,這時我才看清,那些紙不是普通的紙,而是一些畫符。
“你怎麼會有這個?”我這麼問他道,因為我曉得,這是道士要用的道符,他難不成是想拿著這些符,給這些屍體超度不成,不過這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啊。
不過想想,他會道法?這問題我好奇,於是也就不說話,看他接下來想表演什麼。
過了會,他整理完手裏的符紙,便喊我退後,叫我盡量不要看,我心說叫我不看就不看,我越是要看。然後他就轉過身去,走到最近的一具屍體上了,而我在他背後不遠觀察。
他首先先把一道符放在了那具屍體的身上,然後閉著眼在胸前做了結印的動作,接著嘴裏念著一堆我全聽不懂的什麼鳥語,剛念完,就把兩根手指迅速點在了那道符上。
這一連貫的動作非常熟練,就好像經常幹的一樣,突然間,在他手指點下去的那一刻,我猛然間聽到了什麼東西的慘叫,“啊”地驚悚地喊了一聲,然後就沒了。
我看了看泉陽,他已經開始走向另一具屍體旁邊了,我也趕緊跟著過了去,他還是跟剛才一樣的動作,因為我注意到剛才的那個叫聲,可能跟泉陽做的這事有關,所以更加聚精會神地看,他見我來,也沒有說什麼,於是閉上眼,又念一大堆鳥語,就在兩指點下去的一瞬間,我徹底看清了。
我看到了那具屍體身上泛出了藍色的微弱的影子,那道符也被一道藍色的影子給燒光了。
頓時汗流了下來,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那道藍色的影子到底是什麼,還沒等我開口問他,就發現泉陽早已在處理下一具屍體了,原來我剛剛愣了許久。
雖然不不太確定自己的眼睛,但是看著泉陽一個個的反複操作,我不得不承認,我看到的藍色的影子,看來是這屍體身上的,我不能說什麼,但我能確信,那藍色的影子,通俗來講,應該就是靈魂,這些舉動還有那些慘叫,仿佛就像是泉陽在一個個殺死他們的靈魂一樣。
沒幾分鍾功夫,泉陽就已經把所有的屍體都給做完了,他擦了擦汗,然後甩了甩袖子,準備收拾書包,接著看了看我,發現我一動不動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