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隻這一條平坦大道,騾子在前頭跑得飛快,後綴的板車哐當當的響,騾子上衣衫破爛的少女握緊手中長鞭咬咬牙看了眼身後,見那兩個人跟的緊,轉回頭揚手就是一鞭子,瘦弱的騾子吃痛拚勁了全力往前頭跑著,不多時就遠遠甩開了她們。
少女暗呼一口氣,道一聲好險。
眼見騾子消失在前方的妙織連忙在身後喊道:“小姐,咱別追了,奴婢跑、跑不動了。”
白芥自知是追不上了,歇口氣便轉了身看向妙織,見她已是臉頰通紅,滿頭大汗,躬著身子在那兒直喘粗氣,於是搖著頭說道:
“妙織啊,你這小身板可不行,跑幾步就喘成這樣,你知道嗎你這就是典型的缺乏鍛煉,以後得多跑跑步爬爬山鍛煉鍛煉,對身體是有好處的。”
頓了頓上下掃了她一眼,又一臉調侃的加了句,“比如……前麵會發育得更好。”
妙織聞言臉頰更是紅了,拿張帕子捂著臉嗔道:“什麼嘛小姐,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誒誒,別害羞嘛,姐姐我說的可都是為你好的,等你再大點就會明白的。”說完朝她眨了眨眼睛。
妙織忙拿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眼神躲閃著走過來道:“咳咳咳,不過今日小姐身子才好,還是慢著點走。”
“多謝咱們家妙織關心。”白芥展開雙臂舒展了一下身姿,笑道:“出了那東宮,我哪兒都好了,哪兒都輕鬆舒坦。”
“可是前麵要碰上山賊怎麼辦?”妙織擔心問道。
白芥拍上她肩頭,語氣頗隨意:“左右都是死,不如賭一把吧。至少前頭有個替我們探路的,總不至於那般倒黴吧?”
二人一路閑話,沿路秀麗景色,倒也愜意,但腳程卻不慢。
走了好一陣,漸漸的白芥和妙織皆發覺前頭有些不大對勁,前方一個彎道,看不到什麼卻聞得哄雜的聲音。
白芥握緊妙織的手躡手躡腳的往前挪去,未到近前探頭望去,前方山道上,數十個手握大刀的彪形大漢將騎坐在騾子上衣衫破爛的少女團團圍住。
少女的身影在這群大漢中顯得非常瘦小,脆弱。
“小、小姐!這不是剛剛那個小月兒嗎?”
妙織瞪大眼睛驚呼出聲,白芥連忙伸手極快捂住了她的嘴巴,湊近她耳邊小聲道:“噓,別慌張,看來那茶攤老板並不是唬人的,這山上的確有山賊土匪!”
說話間拉著妙織的手閃身躲到了路旁的草叢間。
這邊剛躲好,那邊土匪中的一個光頭肥臉的大漢疑惑的往身後望去,山石道路,什麼也沒有。
他對著一旁的另一個大漢道:“喂,麻子,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一聲女人的叫聲?”
“什麼女人的叫聲?”一旁的麻子聞言往後看去,又很快轉回頭來,大聲嗤笑道:“大飛,我怕你是想女人了吧?這裏除了眼跟前的小叫花,還有哪個女人?”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哄笑而起。
大飛當眾被弟兄恥笑,很失麵子,當下怒道:“滾蛋,麻子,你不相信老子這就去那頭看一看,老子就不信是老子的耳朵有問題!”
白芥暗道糟糕,媽的,這麼較真幹什麼啊!
正在她思忖著怎麼不露聲色跑路時,那邊麻子又是一聲大笑,“好了好了,開玩笑呢,這邊正事要緊,你說這小叫花要不要帶回去?”
白芥妙織雙雙暗道一聲好險。
大飛哼了一聲,“這小叫花一身膿瘡你敢帶回去?不怕寨主一怒之下殺了你嗎?”
“這些我都知道,但她好歹是個女人啊,”麻子一臉焦心,“要是今日完成不了寨主命令的任務,咱們弟兄一樣沒好過!”
“是啊,本來早就完成任務了的,但那些不要命的臭娘們竟然自殺!如今八個美人,就差一兩個美人了。”
“那這小叫花怎麼處置?”
麻子盯著自此一言未發的小叫花半晌,眼神突然變得凶狠,揚起手中大刀,殘忍道:“礙眼,殺了!”
其他山賊似乎認同了他的話,眼神裏沒有半點憐憫。
白芥二人聽到那山賊的話,當下揪起一顆心來,探頭看去,眼見大刀就要從頸後砍掉小月兒的腦袋,妙織嚇得差點又失聲尖叫起來,白芥連忙又是捂住她的嘴,又是捂住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