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楊小姐會在門口等著我。
所以當我上樓後見到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腳邊的那兩大袋零食,準確說來,是零食像戰死沙場的戰士的屍體,把她給圍了起來。
我向楊小姐走去,腳上的白色球鞋冷漠的碾過一包餅幹,碎裂的聲音使我的後背有點發麻。不回去?我從口袋掏出鑰匙,金屬之間的摩擦總算讓她那該死的灰寂的臉上有了點動靜。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楊小姐的眼裏空落落的,她就這樣直直的看向我,似被抽了魂魄的人偶,沒有感情。
我明白她指的是蘇小琳,可我不願意回答。裝作疑惑不解的神色****,誰?我和誰?
楊小姐卻突然站起來,一步一步逼近,嘴裏的話也有了色彩,我說你和蘇小琳這個賤**什麼關係?
我必須承認我被她嚇到了,但是我隻能在心裏叫喊來宣泄我對楊小姐的痛罵,麵上的功夫我絕對要做足。蘇小琳嗎?我是這個賤**的朋友,並且是很好的朋友。
蘇小琳在吃燒烤的時候和我清清楚楚的講述了她與楊小姐之間的恩怨。大概是這樣,楊小姐的男朋友在某次活動上認識了蘇小琳,他覺得蘇小琳要遠離這種生活,做些更好的工作,從幫助漸漸過渡成了愛情,當然是一廂情願。楊小姐十分痛恨蘇小琳,總來找她,開始是勸說,慢慢的變成了不管不顧的威脅。
最後,楊小姐的男朋友還是選擇了分手,也不再追隨蘇小琳,帶著行李去了西藏。
楊小姐始終固執的認為蘇小琳才是錯誤的根源,即使兩人的圈子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她還是挺喪心病狂的宣揚,哪怕自己沒有麵子,她也想要蘇小琳抬不起頭。
她沒成功,楊小姐被攔下來了,被她的父親送到海南一年恢複心態,才逐漸好轉。
童憂,你真可笑。蘇小琳這種人竟然是你的朋友!楊小姐的聲音真尖啊!我真擔心隔壁的那個三十幾歲的大叔又會拿著把菜刀殺氣騰騰的衝出來,用一口方言把我罵的狗血淋頭。
我把鑰匙插進鎖孔,轉動了幾下,擰開門把,我是可笑,你以為你是全天下最可憐的人嗎?**知道蘇小琳是怎麼過日子的嗎?她比你可憐比你慘,可她從來都拒絕同情,她是驕傲的,你呢?別一點點打擊就會要了命一樣,楊伊曉,我這個賤**的朋友是可笑啊,你那些過去大多數是幸福的,我們這些賤人每天每天都在過痛苦的生活,隻有靠自己才能解救自己,過去誰他媽沒有啊!你不用揭開給別人看,你隻會讓別人看你的笑話,永遠。
我說完就進了門,把楊小姐關在了外麵。我有些喘不上氣,剛剛那一番話,不止送給楊伊曉,我也送給我自己。